那些鬼火不得不向一塊靠攏。
沒辦法,那些散發著極高溫度的光芒實在是他們這些小鬼天生的克星,隻有聚攏在一起才勉強維持一個立足之地。
畢方輕哼,“這麼多年了怎麼你們還是這副樣子,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邊說邊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對著那幽幽鬼火淩空連點了幾下,隻聽得噗噗的聲音,那鬼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其中不乏傳出一些淒厲陰毒的慘叫。
正當畢方準備再來一擊將他們全部清剿之時,一擊帶著陰毒勁力的綠色箭矢從後方破空而至,畢方新生感應,急忙閃身一躲,綠箭擦著他羽翼而過,帶下來一團火焰,而後去勢不減叮的一聲沒入牆壁中。
畢方急忙轉身望去,發現那裏空無人影。這隻箭矢上不光是蘊含著五通的鬼氣,箭尾處更是被人以龐大妖氣層層爆氣作為推進,使得這箭速度飛快,轉瞬即逝。
畢方舒了口氣,多虧他進入工廠時事先在周圍環境留下了後手,要不然僅憑這一箭,恐怕就要重創自己,端的是小鬼難纏。
對方很聰明,寧可拚著損傷自己多年修煉的鬼火被毀也要等待最佳出手時機。出箭之時正是他要破開最後鬼火那刻,這種算計和對時機的把控程度來說,都在昭示著對方心思的縝密,和對局勢的分析高超。
畢方不敢大意,他雙手托著三昧火,開啟本名天賦用心感知著這附近的每一寸妖力波動。五通在他們那個時代就是最平常最垃圾的小妖,當初就是他畢方以一己之力燒盡作惡的五通凶靈,可這麼多年後,他們五兄弟不但沒長記性,反而還變本加厲。
加之各種流露出來的跡象,若說他們背後無人謀劃撐腰,簡直是無稽之談。
不過,既然他們背後有人撐腰,那幕後之人手段還足夠狠辣,那他為什麼要找這幾個連凶靈都失去了的小鬼作為手下呢?
這幾個小鬼是什麼秉性他難道不知道?牆頭草,哪邊優勢就往哪邊倒,他還敢放心的用這幾個家夥,難道真的隻是無人可用?
畢方越思考越覺得不對勁,警惕之心更重,直到一道身影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那道身影來的詭異,畢方隻覺一陣陰風吹過,那人就已經立在那裏。
來人背對著畢方,一身濃的化不開的煞氣近乎實質在其周圍不斷翻滾。他身高一般,但僅僅是一個背影就帶給畢方厚重的壓迫感,畢方心中暗自估量了一下,他顯露出的實力最起碼是荒澤中稱霸一方的大妖才具備的。
“就是他嗎?”畢方目光鎖定那道背影,同時默默的掐了一個法印。
“別緊張,畢方。”那人的嗓子像是個風箱,說話時帶著呼嚕呼嚕的聲音,“我不想和你為敵。”
“哦,既是如此,那閣下為何隻敢以背影示人?”畢方並未有絲毫懈怠,依然掐著那個法印。
“荒澤之疆,名震八方,天生青木,神火畢方。我早就對你的威名如雷貫耳了。”那人繼續說道,隻是他的音調怪異,這話聽起來意義難明。
“荒澤之中,凡大妖皆有名號,這說明不了什麼。”畢方目光未動,沉聲道,“閣下說不願與我為敵,那就請讓出道路,我還有事要辦,恕不能與你閑敘。”
“有事?幾隻小鬼而已,何必驚得畢方親自動手?”
畢方目光一凝,“果然是你!”
說完法印朝背影甩出,其立足之地立馬便被火舌吞噬,而後自下而上豎起八道火牆,把黑影關在裏麵,無處躲閃。
“成功了嗎?”畢方呼了一口濁氣,他有點吃不準對方來曆,正巧法印已經結完,不如先下手為強,把對方用火牢圍住後再做打算。
可正當他靠近火牢,想要觀察裏麵形勢時,異變突起。
隻聞火牢之內傳出陣陣孩童的哭聲和撕咬聲,本來橙黃色的火焰上麵出現縷縷黑煙,那黑煙之上依稀可見一張張極度扭曲的人臉,他們麵目猙獰,仿佛正在經曆著什麼最恐怖的事情。
那黑煙本來隻有幾縷,可後來不斷增多,直至最後所有八麵牆上已經被濃重的黑煙所包裹。
轟——
一個半身燒焦的身影左手持一柄長幡破牆而出,長幡之上煞氣滾滾,鬼哭狼嚎。
他目露凶色,手中長幡一指畢方,“敬酒不吃吃罰酒。”
長幡之上瞬間湧出來黑壓壓一片虛影,他們尖聲連連張牙舞爪的飛向畢方。
“來的好!”畢方大喝一聲,羽翼一吹,一道道火舌從他羽翼中對撞向那些虛影,每次穿透虛影身體都帶起一片撕拉聲。他自己更是左手掐印,右手持火攻向對方。
畢方已經看清楚了,這人身上的煞氣雖濃,但卻並未煉化本源,看起來聲勢浩大,實則打起來隻能靠著冤魂數量彌補實力差距,所以隻要拚的時間夠長,落敗的隻會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