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個晚上,暴雨突然而至,烈風撕裂著每一寸空間。支離破碎的海麵吞噬了一條空靈靈的遠洋船,船上沒有人,至少是在後來打撈中,沒有人發現船上有屍體。
“沉掉的是我們的船。”魏剛失魂落魄地說,“大慶在臨出海之前曾給我說過一件事情,他們撈到了一顆夜明珠。但它並不發光,甚至是灰暗色,可能是源於沉落大海時日太多,以至於暗淡了其原有的光澤。他說,珠子的個頭、分量、手感都很好,但似乎有點詭異。當船即將靠岸前,珠子曾猛然一顫並亮出紅色光芒,隨即有條受傷淺浮的鯨撞到船尾,船上沒有貨物,吃水較少,猛烈一震,險些傾船。當時,他感覺這個珠子很有邪性,似乎可以預知災難的到來。”
“那麼以後呢?”魏澤海問道。
“在他把那顆珠子交給我之後,他又回到船上,說,那個海鬥很深,有嚼頭。可能會狠狠撈一筆,他讓我竟等佳音。就在他離開關門的一瞬間,那顆已經放在我桌子上的珠子幽幽發出了血紅色的光,雖然很淡,但很邪性。”魏剛茫然地看著魏澤海,他在認真聽,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今晚得到消息,沉掉的真就是我們的船!”
魏澤海跟著冷冷地打了一個寒顫,想要看看那顆珠子是什麼樣子,魏剛卻不容許,說珠子是放在珠盒當中,沒有是由,最好不要打開,否則會徒增麻煩。
大慶呢?魏澤海沉思著,他應該沒有事,他是跟著魏剛九死一生的人,不會因為這麼一場普通的暴風雨而喪命。倒是會詭異地亮起血紅之光的珠子讓人敬畏!
魏澤海忽然想起一個細節,在大慶離開魏剛辦公室之後,他在大門口見到了大慶。那時,大慶的手腕上綁著一條白色紗布,臉色同樣蒼白得如同紗布。他曾問怎麼回事,大慶一改往日風貌,完全沒有了那種豪爽的情懷,支支吾吾地說不小心割破了手。他又問怎麼割破的?大慶更是刻意躲避,低頭逃離,像遊魂野鬼,沒有蹤影地消失。
而大慶是真的消失了。
雨過天晴,船沒有回來是自然想到的事情,船員突然出現在岸邊也是意料之中,不過大慶沒有在其中。魏澤海驚訝地問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頭瘦小的年輕人說,大慶帶著他們鑽入深海,一道閃電過後,他就不見了。魏澤海搞不懂,一個人的消失和閃電有什麼關係,但所有的人都這麼說,他也隻能這麼告訴魏剛。
聽後,魏剛大發雷霆,把桌子拍得哢哢作響。他狂吼道,你竟然背叛我!
魏澤海怎麼也聽不明白,閃電和人的消失會有什麼關係,消失和背叛會有什麼聯係。魏剛怒火衝天地掏出一個金黃色的圓球,兩手分開,卻是一個珠盒,裏麵放著那顆圓圓冰涼的珠子,通體暗紅色,像久久沉澱的幹枯的血液。魏剛拿出珠子,久久看著,隨後猛然甩出去,珠子在桌子上一個古舊的傳真機上磕破,分成兩半,均勻地掉落在地上。而傳真機上留下了血印,原本暗紅色的珠子頓時也變成晶瑩剔透的外表。
魏剛更是驚訝,惶恐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兩半珠子,專注地看看,沉默了。他低低地說,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魏澤海更是難以猜透究竟是怎麼回事,忽然,一股蒼勁的風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盤旋,桌子上的傳真機跟著顫抖,發出發送信件時滴滴的聲音。竟然還打印出一份文件,魏澤海不安地取出,慘白的紙上有一行黑色的字:我將屬於你,新的主人。
魏澤海有些顫抖,魏剛全然沒有在意傳真機。這時,門咚咚響起,隨後吱吱呀呀地被推開,大慶呆呆站在門口,說,老板,我遇到海鬼了!
魏澤海猛然一驚,半信半疑地盯著大慶,傳真機似乎受到驚嚇,微微一顫。魏澤海注意到了這一點,詭異的心思迅速傳遍全身。大慶不經意間看到了已然摔成兩半的珠子,不禁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眼珠即將從眼窩裏鑽出,他顫巍巍地說,老板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可要知道,珠子裏是有亡靈的!這樣會遭來厄運的!
扯淡!魏剛剛硬地回答。如果真有怨靈就來找我好了,也不會和你們有關。魏剛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大慶,嘴裏嘟嚕道,沒出息。
“那個傳言似乎是真的!我、我剛剛找了證據,是海鬼托付給我的。他很慈祥,似乎沒有任何惡意,他說,他隻是不想讓人間平添更多的悲劇。也不想讓不幹淨的東西讓煎熬永生永世,希望可以給他們一些機會,可以重新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