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魯智深 浙江坐化(2 / 2)

怎奈武二郎出家之心已決,任林衝等人如何勸說武二郎跟隨眾人一起回京,武二郎也隻是這麼一句話“哥哥們有所不知,小弟今已殘廢,若是隨哥哥們赴京朝覲,隻會拖累哥哥們!哥哥們若是可憐小的就取些金銀賞賜,留在六和寺中,陪堂公用,小弟便已感激不盡了,哥哥們隻管回京麵聖,就休要再管小弟了!武二今生就在此處,什麼地方也不想去了,若是哥哥們閑時想起武二來,大可前來與武二一聚,武二隨時恭候大駕!若是哥哥們再逼小弟跟隨哥哥一同回京,那小弟情願去死!”

林衝等人一直勸到三更,武二郎還是這麼一句話,眾人無法隻好一起湊得金五千,銀一萬並取朝廷賞賜給武二郎的十萬貫全部交付主持,權作陪堂公用,又在在六合寺內借宿一夜,希望明日武二郎能夠回心轉意。

眾人歇下以後,自是月白風清,水天共碧,五更時分,忽聽得江上潮聲雷響,花和尚魯智深乃是關西漢子,卻不曾省得錢塘江潮信,隻當是戰鼓作響,猛的提起禪杖,跳將起來,大喝一聲,搶出房來“方臘反賊休得猖狂,花和尚魯智深在此!”

六合寺大小眾僧見狀,倒是大吃一驚,一起問道“師父何為如此?”

魯智深答道“灑家剛才聽得戰鼓作響,想必是那方臘反賊到來,正要出去廝殺!”

眾僧聞言,不由都笑將起來“師父休要驚慌,此番方臘反賊早被師父們給擒獲了,又哪會再有戰鼓聲,此乃是錢塘江潮信在響罷了!”

魯智深聞言,便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敢問眾位師父,什麼喚做潮信響?”

眾僧聞言,不由將魯智深領到寺外,指著那奔湧的潮頭對魯智深說道“師父你看,這便是錢塘江的潮信,這潮信日夜兩番來,而且每次皆是按時按點,卻不曾失信,今日是八月十五日,合當五更子時潮來,隻因這潮水從不失信,所以稱之潮信!”

魯智深看迎麵而來的潮水,突然哈哈大笑“灑家在五台山落發為僧之際,師父智真長老曾囑付與灑家二句偈言,聽潮而圓,見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當圓寂,你們一眾和尚,俺家且問你們,什麼喚做圓寂?”

眾僧聞言,不覺大吃一驚“大師父你莫不是在說笑吧,你也是出家之人,如何能不省得佛門中的圓寂?”

魯智深聞言,卻是有些不耐煩“灑家若是知曉還要問你們這些撮鳥,讓你們說你們便說!”

眾僧見魯智深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便一起說道“這佛門之中僧尼之死便叫做圓寂!”

魯智深聞言,不由往後倒退數步,眾僧急忙一起上前扶住“大師父你沒事吧?”

隻見魯智深突然哈哈大笑“罷了,罷了!既然死乃喚做圓寂,那灑家今日必當逃不過這二句偈言了,還請眾位師父與俺燒桶水來,灑家要沐浴更衣!”

眾僧聞言,不由一起說道“大師父你就不再要耍笑我等了,看你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如何能會圓寂呢?”

魯智深聞言,不由大喝道“誰跟你們這群撮鳥耍笑了,讓你們去你們就快去,若是遲了隻怕來不及!”

眾僧見狀,不敢不依他,隻得喚人與魯智深燒水來。

魯智深洗浴罷,換了一身禦賜的僧衣,便喚部下軍校“速去請林教頭,軍師和眾兄弟來見灑家!”

軍校走後,魯智深又向眾僧討來紙筆,寫了一篇頌子,去法堂上提把禪椅,當中坐了,焚起一爐好香,將手中的那張紙拿到禪床上,自疊起兩隻腳,左腳搭在右腳,念叨起來“平生不修善果,隻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嗯!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魯智深念到這“今日方知我是我!”之時,林衝,朱武等人已經一起到來。

朱武不由笑著說道“咦!提轄何時也學會了吟詩作對?”

林衝跟著說道“師兄喚林衝,軍師和眾兄弟前來,不會隻是讓林衝和軍師還有眾兄弟聽師兄吟詩作對吧!如今我等皆已到來,師兄有什麼事,還請說來!”

怎奈魯智深卻是不作聲,原來魯智深念完那篇頌子,早已自然天性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