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們回家受罰的。

池憲一張冷清臉,從樓梯那裏緩緩地升了上來,熱熱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這家夥氣場略強!

池憲也不管他們正在做什麼,一揚眉毛:“樂著呢?作弊贏了很開心?”一手揪起一隻弟弟,用眼色示意剩下的那一個,“去把賬結了,跟我回去。”

一群人作鳥獸散。

被兄長左手揪著的是藥師、右手揪著的是去病,結賬的是延壽,接收到兩位難兄難弟的眼色,延壽狗腿地圍在哥哥身邊打轉兒:“哥,咱們回家?”

“唔。”

“阿娘知道了?”

“唔。”

“阿爹呢?”

“嗯?”

【那就是不知道,還有得救。】

什麼呀,你們別做夢了!這事兒娘知道了就是爹知道了,你娘訓完了,你爹就要卷袖子動手了。

動家法前,鄭琰還是先說服教育:“知道哪兒錯了嗎?”

藥師哼唧道:“不該仗著人多欺負人。”

“你說得真含蓄!”鄭琰不客氣地嘲諷了兒子。

延壽道:“是他太傲了嘛!”

“你爹小時候那嘴臉比他還討厭!”

去病癟癟嘴:“我們贏了嘛,就是煞煞他的性子,讓他知道京城裏也是有人的。”

“有矬人嗎?!”鄭琰立時變了臉,“你們要是出一個人,贏了他,他自是沒話說。若是真刀真槍贏了,他縱不服,你也無愧於心。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靠投機取巧贏了,還自鳴得罪!我就是這樣教你們的!都給我站好了!”

校長發威,氣勢不是蓋的,連池憲都跟著一哆嗦。

“我記得我生你們的時候連臉皮一塊兒給你們生出來了啊?!怎麼作弊贏了人還自以為機智?長本事了啊你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們要贏,就堂堂正正地贏!不學好的東西!走上邪路了你們知不知道?!他縱輸了,騎射的本事還在他身上。你們縱贏了,贏的也不是騎射,是狡詐!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戳穿了,人家會怎麼看你們?”

延壽哼道:“我們聰明嘛。”

“你們以為自己這樣做很聰明?”鄭琰被氣樂了,“還敢點頭,長生,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簡潔了說,用一個詞給我總結出來。”

池憲涼涼地道:“自作聰明。”

這四個字好難聽T T。

三人被鄭琰勒令寫檢討,還要親自去何小朋友麵前道歉。何小朋友當時就傻了,結結巴巴地指著他們:“你你你……你們……”

【這貨好蠢!】三小道歉略不情願,終究還是說了。

鄭琰“愛的教育”不止於此,當天晚飯,隻有一份,原因就是:“贏也是三個一起,吃飯也就隻有一份。學會抖機靈了!我玩文字遊戲的時候,你們還沒出生呢!”

直到第二天午飯,他們才被恢複了正常的飲食供應。

也許是嫌這樣的教育還不夠深刻,值宿大正宮的池脩之回家之後,不顧工作的勞累,主持了對三位的家法!一人十大板,結結實實打到肉。

三個小子心裏還強著呢,口上認錯,看那小腦袋別的,就是還沒想通。

池脩之怒道:“我與你娘都不是笨蛋,怎麼一生生出三個傻瓜來?你們要是先在騎射上贏過了他,以後再作弄也是無傷大雅——世人都知你們的本事了。現在你們什麼都沒露出來,一上手就讓人以為你們隻會走偏門,蠢不蠢啊你們?”

鄭琰:“……”

“世人都知道咱們家中富足,你出門就是穿件布衣,人也當你是樸實。鄉野村夫,穿著布衣,人隻道窮酸,明白不?!我見過笨的,就沒見過你們這麼笨的!”

鄭琰:“……”這種高富帥穿布鞋是健康時尚,矮窮矬穿布鞋是猥瑣的論調,真心能閃瞎人眼!鄭琰捂眼,不忍心看下去了,耳朵還支楞著聽。

池脩之卻又道:“道歉了嗎?誠懇嗎?不夠誠懇就再去!功課做完了嗎?沒有練好就給我練到好!”

這就完了?

好吧,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如此看來,男孩子還是需要父親引導的,雖然池脩之的教育方式,這個血腥暴力了一點,語言辛辣了一點,嘲諷犀利了一點,卻對兒子們極其有效。從此三個小東西記牢了屁股上疼痛的感覺,無論做什麼,心態上總是踏實了不少。鄭琰覺得爛梗的段子,於他們三個聽來,實是振聾發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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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期的小少年,還是需要有一位父親來鎮壓的,鄭琰認為這個論調甚為靠譜。池憲由於一直被池脩之教育得極好,叛逆期不甚出格,唯有鄭琰與池春華母女倆是受害者,她們發現,某一天,她們被兒子/弟弟,給教育了= =!

從那個時候起,鄭琰就開始警惕起另外三個兒子來了。他們年紀一模一樣、性格一模一樣、數量卻要乘以三,這要叛逆起來……

“阿娘,不怕的,您不是還有兩百鐵甲嗎?”池春華給她娘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