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我也站了起來,對著他微笑,“你好。”

“你好。”杜飛和我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對吳主任說,“啊,陸尓豪要請假,他這幾天上不了班。”

“幾天?”吳主任皺著眉頭,“沒看到還招新人嗎?這段時間很忙,還有他要請多久的假?”

杜飛撓撓頭,一臉苦惱,嘟嘟囔囔“他最近麻煩大了。”我低著頭,不讓別人看到我眼底的笑意,陸振華肯定是收到信了。

“你說什麼?”吳主任可是在辦公桌的並一邊,沒有聽到杜飛的話。

“呀,主任,你不要問那麼多嘛。”杜飛揮揮手,“反正陸尓豪這個周末都不來了,下周一再說。”這樣一說完,杜飛就溜了出去,不去看吳主任的臉色。

吳主任臉色沉得嚇人。

“吳主任?”我喚回他的注意力。

“哦,陸小姐,請坐。”吳主任臉色稍緩,“我們說到哪裏了?”

“說到我的文章用詞還有些稚嫩。”我說。

“恩,”吳主任微微頷首,“看了稿子,可以肯定你的能力,再加上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正缺人手,對了,你也去勸勸你哥哥。不要這樣任性,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說到陸尓豪,吳主任的眉毛擰得死死的。

“我被陸家趕出來了,我和陸尓豪並不在一處,恐怕幫不上忙。”我說道。

吳主任一愣,然後說,“那就算了。”頓了一下,接著說,“我們這裏也缺人手,你就算是正式上班了,這個是合同,你看看。”

我把合同接過來,以後一個星期休假一天,一個月的工資是三十塊……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內容。“對了,從今天還是你就算正式上班吧,先繼續跟著沈舒同,不過,可能還會有自己的任務。這段時間可能會有點辛苦,下午的時候我會給你騰一個辦公的地方。”吳主任一點點說著,他說一條,我就點一次頭,“上次不是給了你十塊錢的補助嗎?既然是正式工了,等到月底的時候我再給你五塊錢的工資,算是半個月的工錢。還有稿子寫好了,反響好是可以有獎金的,具體的你跟著沈舒同就會知道,他也不是藏私的人。如果有獎金,一並在月底發放。我們是月中發工資,月底發獎金的。”

“行,我都知道了。”

“好,在合同上簽個字就可以了。”

成了《申報》的正式工,而且也知道了陸振華收到了那份信,一切都好極了不是嗎?

“媽,我成了正式工了。”在吃飯的時候,我說道。

“真的嗎?”傅文佩微笑,“挺不錯的,不是說要一個月嗎?”

“沈老師說我的稿子寫得不錯,提前和吳主任說了。”

“恩,”傅文佩應了一聲,給我加了一筷子菜,“多吃點。”

“陸尓豪今天沒有來上班。”

“是嗎?”傅文佩的手一哆嗦,菜複又掉在盤子裏。

“我寫的信,陸振華收到了。”

傅文佩歎了一口氣。

我已經吃完了,索性放下了碗筷,“媽,你覺得陸尓豪可憐是不是?我聽到他的好友說,他可是被陸振華用馬鞭打了,然後躲在別人家不敢回去。”其實沒人說,我看電視劇還有看杜飛和何書桓的表情猜的。

“他……他當年也不懂事,”傅文佩欲言又止,“為什麼振華會打他?”

“他可憐,那可雲呢?”我說道,“可雲付出的代價可是比他多得多。還有,他為什麼挨打?”我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他不願意負責!”

傅文佩不說話。

“他要是願意負責,陸振華舍得打他?他現在會躲在外麵不敢回家?”

“依萍,你太咄咄逼人了。”傅文佩帶著憂愁看著我,似乎很怕我被滔天的恨意包裹。

我看著傅文佩不說話,她不懂,當我接收了依萍的記憶,我也有了她的恨和她的悲傷。好晌,我開口,“我寫信是以李副官曾經的一個老戰友的名義寫的,我寫信的事情你就當做不知情吧。”

傅文佩歎息著點點頭。

“我來收拾碗筷吧。”我站起來,今天的稿子已經在報社就寫完了,收拾完了,要走到廚房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媽,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李副官一家那麼好。”

“依萍,人不能忘本,”傅文佩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顫顫,到句子末尾甚至破了音。“你忘了,在東北的時候她們一家是怎麼對我們的嗎?”

“媽,我知道。”我並沒有回頭,“可是你知道嗎,當初是李副官把槍拍在你的姨媽一家人的麵前!”

我端著盤子走到廚房,李副官他是出於贖罪,還是出於真心幫我們,又有誰知道?誰又知道,李副官這樣不願意向司令求助,自虐一樣的生活,是不是在乞求神明的寬恕?而可雲和陸尓豪,是不是上天給陸振華和李副官的懲罰?!

陸振華作孽,李副官幫凶,或者,今天的亂局是他們的孽。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李副官可能真的覺得自己現在過得不好是因為自己當年幫著司令大人到處逼婚。就像是苦行僧一樣,覺得自己過得苦就是為自己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