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告訴我那封信在她家裏,聽到這個消息我反而有點害怕,那封信到底寫著什麼?楚雅婷現在又在什麼地方?我隱約感覺到她們都都不想在我麵前提起楚雅婷,甚至是有意隱瞞楚雅婷的下落。
此時此刻,我也有點害怕知道楚雅婷的消息,越是期待就越是害怕,我害怕她們告訴我雅婷已經不在了……
路上,童謠一邊開車一邊給我介紹路兩邊的建築物,其實她就是找話題轉移到一些無關的事物上。
今天是元旦,上海的冬天比我想象中的要暖一些,尤其是太陽透過風擋玻璃曬在腿上那種暖洋洋的感覺真好。
童謠家住在一個相對來說比較老的小區,回到家的時候,隻有童謠的母親在。我站在門口想她問好說道:“阿姨您好,我是秦楓。”
“孩子進來坐吧。”童謠的母親很和藹,親切的說道:“我早就聽他們爺仨說起過你了,怎麼樣?身體好點了麼?”
“好多了。”我也客客氣氣的說道:“多虧了童謠照顧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謝她呢。”
“又來了……”童謠提醒我說道:“你是我的病人,照顧你是應該的,我爸爸從小就這麼教育我,媽你去忙你的吧,我帶秦楓回我的房間拿點東西,一會兒咱們一起吃晚飯。”
“去吧!”童謠的媽說道:“你哥你和爸一會兒就回來了,剛剛打電話說堵在路上,等他們回來我就炒菜,孩子晚上咱們一起吃飯過節,你有什麼忌口的麼?”
“沒有。”我微笑說道:“我什麼都能吃,沒有忌口的。”
童謠帶著我回到她的房間,至少有三十平左右,迎麵就是一個超級大的書架,整個一麵牆都被這些書霸占了,已經看不到牆體的顏色,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書,心想要多少年才能看完啊!在暑假前有一張桌子,桌麵放著一個一體機電腦,這應該是童謠平時辦公坐的地方。在另一側有幾個沙發,地上墊著卡通泡沫底板,我一個人來到沙發邊坐下。
童謠在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猶豫了一下,還是向我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說道:“雅婷留給你的信在這。”
“我認識這個信封。”我對童謠說道:“在信封上麵有一滴淚痕,你看,就在這裏。”
童謠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來,說道:“你還真細心,幸虧我沒想著給你掉包,掉包就給你發現了。”
我笑了笑,把信封捏在手裏,整個人靠在沙發上仰著頭看天花板,我是真的怕了!我怕看到雅婷個我寫不好的消息。
“拆開吧。”童謠似乎也是鼓足了勇氣說道:“雅婷也希望你能早點看到這封信。”
我輕輕的撕開信封,從裏麵抽出那張信紙,信紙折疊成了三層,我幾乎是用顫抖的手打開的,信紙上,楚雅婷的字跡仍舊那麼清秀。
秦楓:對不起,允許我向你道歉,原諒我騙了你,其實我沒有肝癌,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想讓你早日接受治療,腫瘤越大手術的成功率就越低,我希望你能擁有健康的身體。為了讓你接受手術,我想了很多辦法,最後不得已才弄了這麼一出,我深信你有一天會看到這封信,而我想說的隻有一句話:求你原諒我。
短短的一百多個字,看完之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了,靠在沙發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童謠從我手裏拿走信件,看完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秦楓你別怪雅婷,她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好,你在美國治療的費用花了一百多萬,這些全都是雅婷出的,如果她不在乎你的死活,又怎麼會願意花重金給你看病呢?對不對?”
我點點頭,說道:“我理解,雅婷是為了我好,雅婷現在在什麼地方?”
“你等一下。”童謠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個視頻遞給我說道:“這是在美國,你昏迷第二個月的時候雅婷拍的,她留下這個就走了。”
畫麵中,楚雅婷的臉色有點憔悴,她看著鏡頭說道:“秦楓我走了,再次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或許是我錯了,今天你已經是手術完第66天,絲毫看不到你醒來的跡象。我一心希望你能康複,卻沒想打把你變成了一個植物人,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每天看你躺在床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每天太陽升起的是我就期盼著看到你也醒來,每天又在太陽落山的時候陷入失望與悲哀中。日複一日,我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陷入了崩潰的邊緣。我問過童謠,童謠說沒有人知道你醒來的時間,一切都交給老天吧。我怕自己的精神會崩潰,所以……”說到這畫麵就被切斷了,但是手機很快又播放了下一段視頻,楚雅婷接著說道:“所以我想離開了,我留給了童謠一百萬,委托童謠照顧你,這一百萬就當是我給自己贖罪吧,這樣我能好過一點。我走了,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這段視頻,原諒我的自私,對不起,秦楓……我走了,別找我,那樣我會覺得自己十分不堪。”說完,楚雅婷把自己手上的鑽進取了下來,放在了鏡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