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南晚不解地挑眉。
“那一刻的眼神,就像是認識我一樣。”蘇式微回憶起醫院中童涼的神情,仍止不住微微戰栗。“感覺我就像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凝視外麵的雨,“而且,她叫我魔鬼。”
“式微,你認識她嗎?”
蘇式微搖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那這樣吧,”傅之陽有些擔憂地拍拍微微的肩膀,“明天我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微微你還是繼續回到崇德大學調查。”
“嗯。”蘇式微輕輕點頭,她還是有些心神不定,那個眼神,真的是太恐怖了,就像是身陷地獄之人見到了比地獄更值得憎惡的事物,誓必要她以死償還。
式微仔細搜索著自己的記憶殿堂,確認她真的沒有見過童涼,對她的兒子,也毫無一絲印象。
這如此強烈的憎恨,究竟是怎麼回事?
***
次日一早,下了一晚的大雨還是沒停。式微早早就醒了,她晚上沒怎麼睡好,夢中總時不時閃過那女人憎恨而悲哀的眼睛。她醒的時候南晚還在床上睡得正香,而之陽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溫好了牛奶,還買好了小籠包。
“微微,早啊。”傅之陽微笑著,他的聲音在雨聲中像太陽一樣暖。心中好像有什麼黑暗被驅散了。
“早……之陽。”式微握住牛奶杯。謝謝。她在心裏默默地說。
“一會我再去第十醫院看看,”傅之陽看著式微一口一口地吃著包子,“然後再去警局找找關於童涼和童森森的資料,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遺漏的。”
“好。”式微咽下口中的包子,“我在學校接觸到錢承了,但目前沒發現他不對勁的地方。看上去還是挺溫文儒雅的。今天我去圖書館找找資料。”
因為害怕趕上早高峰,式微很快喝了牛奶,“我走了,之陽。”
“嗯,要小心。”
***
到學校的時候大雨已經轉為毛毛細雨。式微看了下表,9點鍾,快要趕不上她的書法選修課了。
雖然上課隻是個借口,但她還是不想總是遲到和曠課,也不想引人注意。
所以她還是盡量加快自己的步伐,舉著雨傘越走越快。
書法教室就在畫室的旁邊。她上到4樓,離上課隻有幾分鍾了,太過匆忙在教室門口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好痛!對方纖細卻比她高大,反作用力下她直接跌在地上,摔了個屁股蹲兒。
式微剛想說話,但抬頭的一瞬間她怔住了。
——是那個少年。在廢棄教學樓裏遇到的那個詭譎的,卻美得像水晶一樣的少年。
因為外麵細雨的關係,他長長的睫毛盈滿了水珠,像淚一樣,顫抖下就抖落到人的心裏。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色蒼白,神情冰涼而淡漠,絲毫沒有拉她起來的意思,轉過臉抬腳就進了教室。
“顧納秋!是顧納秋!看到了,不枉我起這麼早了。看來病應該好了吧?”
式微聽到走廊裏的竊竊私語,若有所思。
原來他就是顧納秋。
不僅在教學樓裏跟她說過預言,也在幸福飯店見過曹娟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