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過後兩天成績就出來了,我所教的五班和六班,一個居中,一個倒數,教導主任的訓斥聲好像還在耳邊,我的心情低落的像淋了雨的蝴蝶。
老天好像也了解我的心情似的,挺好的周末竟然下起了雨,不大也不小,細細地,密密地,,濺起來的積水打濕了路人的褲管。這個時候,我通常會窩在床上看書,除非有更重大的事情等著我來做。
天快黑的時候,站在陽台上,看濾著煙的小路上飄來飄去的小傘,那是雨天最瀟灑不過的風景了......
的確,是瀟灑。他們走在一起,來來往往,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輕輕的腳步好似神遊煙海,朝傘下的人瞄一眼,竟發現他們的臉上掛著與我相似的表情,心情一下子變得溫暖鮮豔,。每有雨點砸下,便有花朵朝路人重重地點頭,就像彬彬有禮的花中君子......
......
眼前忽然飄過一把滿眼時尚先生與時尚女郎、米黃色背景的小傘,傘下是黑色的舞鞋和舞褲,棉質的白色寬鬆T恤,綰著一個簡潔的發髻,周圍有故意散落下來的軟軟的略顯慵懶卻也透著隨性的碎頭發。
女孩有規律的踮起腳尖,沒撐傘的左手隨著腳尖的踮起伸展而又緩緩落下,像一隻蝴蝶......雨中的蝴蝶.....我聽見自己的心笑了,又一個典型的舞蹈女孩兒......
不經意地注意到玻璃外麵從上往下爬地雨蟲,看著看著便伸手去摸,碰到的是涼涼的玻璃,心裏一驚,趕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還好,我用餘光看到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恍惚。
七年前,也是這樣的雨天,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在這寂寞孤獨的七年旅程中,她成了我永遠的懷念。
那場大雪過後,不過半個月就是期末考試。可是,羅燦已經兩天沒來上課了,打她的電話永遠都是無人接聽,心裏莫名的恐懼了幾天。
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天,我坐上公交去她家,短短的4站路程,我卻覺得走了好長時間。到了她家樓下,我大聲喊道:“羅燦!羅燦!”沒有回答。六樓,我是跑著上去的,不祥的預感讓我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我覺得沒有什麼比我跑的更快能讓我盡快見到羅燦。
氣喘籲籲的跑到六樓時,任我怎麼把門敲得怎樣驚天動地,羅燦家的大門卻紋絲不動,沒有人理我。
“到底出了什麼事?羅燦,你這是去哪了呀,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無力的坐在地上,眼淚不住的往下落。
回到學校,看著空蕩蕩的半張桌子,像丟了魂一樣,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蘇彥也是。
......
放寒假了,大家都開心的回家準備過年趁機要點零花錢,我心裏像塞了一團棉花,難受的不能呼吸。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再一次撥通了羅燦的電話,等了好久,終於通了,我驚喜的大聲喊道:“羅燦!”然而,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的卻是一聲疲憊不堪的“米蘇”。
我問她怎麼了,她啞著嗓子說她生病了。
我就半開玩笑半責怪的問是感冒了還是發燒了。
她停了停,說:“骨癌晚期!”
我的眼淚不知怎地就淌下來了,好像及早我就知道答案似的。
之後她又說了什麼,我就聽不清了,匆忙掛了電話,一摸臉,滿臉是淚。
我不相信,也不甘心,為什麼,死亡對於我來說就像外星事件,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我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