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棒,到了我那裏也是蒙頭就睡,我若多說一句,恐怕就要拳腳加身了。”周維有點苦笑,遺傳還真是奇妙的東西,隻可惜了安伯的一片苦心和出眾才學。
安伯看到周維這麼說,表情一陣僵滯,半晌沒有表示,過了好一陣子,還是把冊子放手給了周維,拍拍周維的肩,歎息地離開了。
徒弟
——同樣是人,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曾有一度,劉乙覺得每天一個時辰窩在泛著墨臭的書房裏,也不是一件難捱的事,跟周小夫子聊聊天,也過得挺愉快的,不過這種愉快,在最近這些時日慢慢的淡去了。他發現周夫子最近這些時日一直在看書,說話也是心不在焉,三五句話也見不到他搭一兩個詞,時時刻刻手裏握著書冊。
劉乙瞥周維,周維在看書;
劉乙看周維,周維在看書;
劉乙瞪周維,周維在看書;
劉乙拍桌子,“看書,看書,你整日都在看,有什麼好看的!”
周維抬眼看劉乙,忽然笑了笑,一臉陶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車馬多如簇。”
“死窮酸!”劉乙聽不懂,隻能罵人了。
“要不要我給你講講……”
“得得得……”劉乙不耐煩地打斷周維的話。
“那好,我們不說這個了。”周維放下擺擺手,“有件事情,我想請都督府‘暫理家主’大人幫幫忙。”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平,當家的都督大人幾天前去了軍營,不在府裏,自然管家管事這種權力就落在了劉乙身上,兩三個月交往下來,也算熟絡了,劉乙應該比管事的好說話。
“什麼忙?”
“我祖上的故交身後留了一雙兒女……”周維就是想把嚴倩姐弟倆也接過來,他覺察出最近恐怕會有異變發生,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判斷出來的。這裏是都督府,總比外麵兵荒馬亂的要安全,讓暄兒他們住進來自己多少能放心些。
至於夥食費之類的,他都想好了,可以讓他們從自己的月俸裏扣,有了嚴家姐弟的幫忙,這個小院他們自己也能收拾利落,也算為都督府省了一個雜役小廝,都是雙贏的事,希望這次不會再被拒絕。
“你當我們都督府連兩個閑人也養不起麼?”劉乙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其實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最近不行。最近東野那邊很緊張,現在城裏已經開始戒嚴了,再過兩天,府裏也要戒嚴了,這是爹臨走時下的命令,府裏這個時候不能招來路不明的人。”
“就是兩個孩子而已,”周維看劉乙不肯通融的樣子,挺無奈的,“我剛來的時候也沒見府裏怎麼詳細盤問……”
“你?”劉乙站起來整整衣服,對周維大大地哼了哼氣, “做細作的都是百裏挑一的人訓出來的,能吃得起苦,能受得起罪。瞧你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樣子,即便你就是奸細,你能幹什麼?”
“……”
下課的時間到了,劉乙現在要去校場練騎射,他臨出去的時候看周維那隱約失望的樣子,心忽然軟下來了,忍不住說兩句活動話:“父親大人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或者再過些日子吧,等不這麼緊張了,你再把他們接來。”
劉乙的隻字片語肯定了周維對戰事的猜想,雖然現在街麵上還是一片歌舞升平的安詳狀,但周維知道,危機說來就來,一夜之間就可能風雲變色。他放心不下嚴倩姐弟倆,尋了個空閑,跟都督府裏的管家報備之後就出來了。
“周大哥!”嚴倩看到他笑得甜甜的,嚴暄從裏屋也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