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出來的人,為什麼不信任?”
“……”
“怕博州的事重新上演?”
那是嚴暄在成長路上繳的學費,他被騙財騙信任摔得好大一個跟頭的教訓,他們那一筆的損失高達二十萬金,嚴暄差點被憋出抑鬱症,如果當時沒有小倩、劉乙他們在他身邊,如果若薇沒有急調國庫四十萬金去救急的話。
那次真的是很驚險,抽了國庫四十萬金走,若薇為此也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不為別的,國庫跟皇帝私庫不一樣,那是安濟天下的錢,每一個銅板到了關鍵的時候也許都是能救命的,不是皇帝的奢侈開銷那樣有一筆沒一筆都一樣。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每個人都會有信錯人的時候,我也是,皇上也是,但不能因噎廢食,還記得我當時教你怎麼用人?”
“一致的利益。”
“對,信任是一方麵,但利益同樣不能忽視,與其擔心他是不是跟你一條心,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能讓他與你的利益從根本上一致,隻有這樣才能同舟共濟。就是俗語說的一條船上的人,那就不用怕了。”
嚴暄悶頭自己琢磨一陣子,不安的心慢慢緩下來了,然後他又想起剛剛的一件事,“姐,那他……他是不是真的對你不好?”
若薇知道他在說誰,笑著揉他頭發,真好,越長大就越懂事了,“以前你總是連名帶姓咬牙切齒的叫我,現在叫姐啦?”
“啊呀,你別轉移話題!”嚴暄沒上當,他現在已經學精了,嚴暄能明白夏叢信那句“瞎子”的評語的意思,因為他這個天下第一聰明、無所不能的姐姐現在看起來不是很快樂。
“我沒事,暄兒,生活是自己創造的,歡樂也不是靠別人施舍來的,有朝一日我會自由自在,我向你保證。”
若薇臨走的時候多了一口大木頭箱子,她此次過來隻是負責給嚴暄和他身邊的左右手麵試把關,再下一級的管理人員,就隻能間接觀察了。箱子裏都是他們的簡曆和經手辦事的一些項目,她就是想看看都是什麼水準的,也看看嚴暄和夏叢信的挑人的眼光怎麼樣。
“夫人您……這裏麵一共可有一百二十六個人的資料。”
“你向我證明了你的實力,我也會向你證明我的本事,彼此佩服欣賞,我們日後才能合作愉快。”若薇對夏叢信點點頭,放下馬車簾子,一百二十六個人,若薇笑笑,大殷朝堂上光在京城的五品以上官員一共二百七十八人,楚地那邊的裁汰冗員一下子就裁掉了七百三十四人……她練都練出來了,這一百多人還算什麼?
若薇這一個冬天都在悶頭忙著她後半生的千秋大計,加上羅顥又遲遲沒在鳳鸞宮現身,若薇的心裏已經把那一頁翻過,現在成天在兒子和工作之間忙活,體會了一把單親媽媽的感覺——挺好,盡管忙碌,但踏實並且快樂!
一個小小的風波,因為皇後沒有絲毫主動低頭的跡象,皇帝更是死扛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有錯,加上那句遲遲讓他過不去的心結,皇後在皇帝心中被“屏蔽”了。因為皇帝主觀的選擇了刻意遺忘外加他真的不缺女人,無論是伺候他欲望的,還是伺候他心情的,羅顥的生活仿佛擺脫開若薇存在的痕跡,慢慢過回了從前的日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當某天皇貴妃狀不經意地問起今年的宮中的新春家宴的時候,羅顥就習慣性的隨口說了一句:“你看著辦吧。”
當羅顥看到皇貴妃在大喜過望跪拜謝恩的時候,他猛然意識到這樣不對!以前沒有皇後的時候,皇貴妃作為宮裏品銜最高的嬪妃自然主持這件事,去年雖然立後了,但若薇那時已經身孕八個月,小心謹慎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操勞這樣的雜事?所以隻是掛名而無其實,實際大小事情都是由皇貴妃操持,但是今年,無論如何這樣的安排會給人一種不安分的危險信號。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出去,金口玉言,此刻他就是想收也收不回來,況且,心中某種說不出口的不暢快讓羅顥的小小愧疚也隨之釋然,若薇太任性了,就當把這件事給當作對皇後小懲大誡的敲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