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她發誓不再哭泣,不再悲傷,她以為她被世界拋棄夠了,折磨夠了,再也不會有什麼傷害得了她。
可是,孩子,那是她和他的結晶,她濃縮了的所有的愛的結晶。
謝錚一點都不還手,閉上眼睛任由她在他身上撕咬捶打。
左氏世界崩塌了,摧毀了,再也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了。
她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隻是本能地想要耗盡自己的能量,甚至沒考慮過自己從哪裏擁有這麼大的氣力。
“你以為我沒看到嗎?”她緊緊揪著謝錚的領帶,強迫他看著自己,“是你踩到了我,是你讓我摔下去的。”
謝錚的臉頃刻間變成死寂的白。
“就像七年前,你故意摘除了我的咽喉,讓我再也無法說話。”
在場看得懂唇語的人全都驚呆了,被這樣的驚雷炸得失去了反應。
謝錚看著她的淚直接從眼眶墜落到自己的臉上,冰涼卻奇異地帶著滾燙,可以灼痛他的皮膚,他仿佛可以聽見那燙傷的嘶嘶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劇烈地呼吸著,妖異地露出一抹狠絕的笑容,“你當真以為左言默是可以任你擺布的嗎!”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病房的門被打開,醫生怒氣衝衝地看著這混亂的場麵,還有床上情緒過於激動的病人。
Zoe猛地從床上翻下來,向門口衝去。
“快,攔下她!”
蘇白淡第一個清醒過來,雖然不忍,卻還是擋住Zoe去路緊緊抱住她。現在的她就如一隻受了重傷的小獸,失去了理智,橫衝直撞。護士立即跑來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沒一會,她終於安靜下來,癱倒在白淡的懷裏。
屋外一片陽光明媚,開春了,到處孕育著新希望一般生機勃勃。
而屋裏,卻像是進入了嚴寒的深冬,萬裏冰霜。
南宮原靜靜地走在馬路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依舊無法溫暖他。
一切都結束了,昨晚已過,今天就是他得到的答案。
她沒有來,他等了一天。
最後的一點自信和期許化作晨間的一縷薄霧,散發到天空中。他太過自信了,自信他們八年的感情還未燃燒殆盡,自信她對他還殘有那麼一點點感情,自信自己能夠再次打動她。
諾言終究是要履行的,他發誓過不再打擾她,那麼他會從她的生命裏永遠消失。
那麼,他該何去何從呢?
南宮原沿著回家的路慢慢走著,他不急,他現在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慌度空虛。走了一段長路,來到市中心,人群的氣息並沒有給他帶來一點人氣,一張張笑臉從他身邊擦身而過,而他腦中卻想著,她現在是不是也在這麼笑著,和她選擇的那個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天的到來。
走過報刊亭,他無心關注今天世界上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可路邊買報紙的人的驚歎聲卻不受他控製地傳入他的耳中。
“天哪,這年頭真是什麼事都有,Zoe逃婚摔成重傷?靠,怎麼這麼混亂?”
“她不是懷孕了嗎,不會流產吧?”
“報上說白裙子全染紅了,怎麼可能不流產。”
“不好意思,報紙讓我看一下。”
兩個女生正對著報紙非常投入地議論著,忽然報紙被一個人粗魯蠻橫地搶了過去。兩個人剛想破口大罵誰那麼沒道德,報紙卻已經塞回了她們手中。
南宮原腦海裏翻滾著報紙上那觸目驚心的話語:Zoe血染逃婚現場。他攔下一輛出租,司機問他去哪裏,他這才反應過來他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急忙打電話給鬱芬芬,電話占線,再打電話給蘇白淡,關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