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那兒一點反應都沒有。南宮原帶上門,站在門口讓眼睛適應了下黑暗,然後摸索著走到床邊。那兒有一張椅子,他輕手輕腳地坐下。床上的人側著頭像是睡著,手上打著點滴。南宮原傾身上前替她把被子蓋好,又默默地坐在一旁就這麼看著她。
Zoe口幹舌燥,夢境裏什麼都沒有,她蹲在幹涸的大地,不著寸縷,哭喊著,卻無人理會。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在黑暗中的不安和悲傷靜靜流淌。她掙紮著醒來,入眼的全是黑色,心沉得讓她透不過氣,轉一個身伸出手想要夠床頭的杯子,不料被一雙幹燥溫暖的手握住。
她失神了一會,竟忘記了掙脫。
低沉悅耳的嗓音溫聲道:“想喝水嗎?”
Zoe渾身一震,手指也跟著輕顫了下,沉重的心跳隨之躍動起來。
“可以開燈嗎?”
她張了張嘴,意識到對方看不清,便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床頭的燈亮起,不過他很細心地沒有調到最大,溫和柔軟的亮光不至於刺眼,卻能將周圍的事物看清。
南宮原的側臉近在眼前,白皙光潔的膚色更是讓他眼底的青色以及有些□的眼眸顯得那麼明顯。他拿起杯子吹了吹,遞到她嘴邊:“我喂你吧。”
她垂下眼,就著他的手稍許喝了兩口,立刻緩解了口中的幹涸。
“再喝一點,慢點,別燙著。”
她忽而覺得眼眶腫脹,立刻低下頭又喝了兩口。
“氣色那麼差,嘴唇都裂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他把杯子放好,回過頭望著她,琥珀色的眸子如一汪深潭,含著太多的情愫朦朧了他的目光。
出事以來一直幾乎把她撕裂的傷痛在他麵前神奇地緩和下來,Zoe遲疑了下,問:“你怎麼會在這?”隨即又想到他看不懂她在說什麼急忙想要找紙和筆。
“你是問我怎麼會在這?”南宮原歪著頭打趣,“我說的對不對?”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我有在學唇語,雖然不是很熟練,但隻要你說得慢一點,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他輕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說,“我本來是打算按照約定離開的,看到報紙知道你出事了我就馬上趕來了。”
他看到她聽到“出事”二字時蒼白的臉越加蒼白,淡色的嘴唇幾近透明,原本美麗潤澤的大眼睛此時黯淡無光。
南宮原此刻的心情太過複雜,在知道事實之前,當他知道她的孩子掉了的時候,不要怪他自私,他心底確實難掩一抹欣喜,可現在的情況卻來了個驚天大逆轉,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們會有孩子,可芬芬字字確鑿地告訴他孩子是他的。第一個感覺必定是欣喜若狂,可接踵而來的便是止不住的悲傷。這一刻,他明曉到他有一個和言默的孩子,同時,那個孩子已經離他而去。
“我想,那個寶寶現在應該已經在天堂裏了,如果他知道媽媽因為他的離開而悲痛欲絕一定也會很傷心的。”南宮原趴到床上,從下向上看著Zoe,一隻手還是握著她冰涼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拭去她即將滾落的淚珠。
“孩子,沒有了。”
她水晶般的眸子裏又再次蓄滿了熱淚。
“我知道。”
“我的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嗯。”
“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他的,如果我不走得那麼急,如果我……”
“言默,這不是你的錯,要說錯的話,那麼我才應該背上那個罪責。”
他打斷她的自責,她瞪著大眼睛一臉無措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