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裏,隱隱泛著紅光,像是黑夜星辰下,荒野裏躍動的篝火。少女的臉上,混合了數種表情:起初是溫存的懷念和依戀,忽而轉為震驚,隨即為悲傷和憤怒所替代。
最終,篝火熄滅,西洛沉下眼簾,漆黑的眼底似有冰霜泛起。
忽然一個激靈,她直起身子,像察覺到危險逼近的野兔,飛快地抱起桌上的火紅眼,閃到房間裏另一扇門前。摸上門把手時,她的身子短暫地停頓了一下。
“永別了……”
說完,她眨了下眼,深吸一口氣,旋轉把手鑽了進去。
短短幾秒鍾後,這間豪華套房的正門以及客廳的窗戶,便於同一時間宣告報廢。
窗口和大門,瞬間湧入兩股強烈的念。
刷地一聲,緊閉的窗戶被拉開,紮高馬尾佩戴武士刀的男人右腳已踏在房內的地板上,左腳還懸在窗外的空中。對麵,房門被強行打開,貞子一樣長發的矮個子,上半身隻露出一隻眼。
信長向庫嗶使了個眼色,對麵的人便運氣念,片刻後抬手,指向一扇虛掩著的門。
“就是那裏嗎……”武士壓低身子,渾身散發出驚人的念,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庫嗶點點頭,抽出原本插在兜裏的兩隻手,念在同一時間暴漲。
門被猛地打開。
門後的景象,讓兩隻蜘蛛不約而同地睜大雙眼。門的另一側懸在空中——盡管已經足夠反常,但比起正下方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這一點驚奇根本無足輕重。
一座山。
圓錐形山體上,灼人的紅與粗糙的黑交織成無數條溪流。金色發白的熔岩有如濃稠的湯汁,自火山口緩緩溢出,順著山坡流下,顏色因逐漸冷卻而變成橙黃、赤紅。伴隨著蒸汽的嘶嘶聲,來不及形成黑色外皮,岩漿便流入大海。
宛如鮮血的光芒,映紅了山頂上的夜空。
“這……這是……”
“埃特納,在當地語中指‘熔爐’。活躍時間長達約50萬年,1669年的一次最猛烈的噴發導致1.5萬人喪生。雖然最近這座火山很少爆發,但是1994年噴發的壯觀場麵,足以與《神之怒》裏的場景相媲美……”
聞聲低下頭的蜘蛛,有幾秒鍾的怔愣——
一團燃燒的火。
那團火立在環形山口,立在兩道地獄流火之間,火紅的長發隨煙塵翻飛,白衣因上升氣流而鼓脹,被周圍的反光映得通紅。他的雙手環在胸`前,依稀能看見懷裏抱著的東西。
滴血的火紅眼,與周圍的顏色交相輝映,像是在無聲控訴曾經的凶手。
毫無預兆地,少年一甩手,將那對緋紅之眼,扔進了身後的火山口。
庫嗶眨了下眼,“她知道那是複製品?”
“誰知道。倒是這家夥……看上去想打架呢。”信長的牙齒摩攃出聲,“有膽量……”
“難以置信,山頂的溫度足以點燃他的鞋。”看清眼前的景象,武士身後的小個子出聲道,“‘凝’。”
兩人將氣集中到眼睛,果然發現少年的周身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念。
“嘖……用‘周’保護全身,隔絕溫度……嗎?”
“連接空間……沒想到真有這種能力者。”庫嗶不禁讚歎,“很特別的能力,難怪團長一直想偷。”
“話說回來,這是什麼味兒啊?”信長捂住口鼻,“好臭。”
“是火山口的酸性氣體。小心點,有毒。”
“滿意嗎?這是我特意為你們準備的決戰之地……”
隨赤色的煙霧盤旋上升,西洛的聲音傳至三米多高的上空。
“殺死窩金的人,是我。”
灼燒般的夜空,有一道寒光閃過。
下一瞬間,信長已衝至西洛跟前,刀刃險險擦過她的臉。他的對手在五米開外站定,雙手背在身後,氣定神閑地像在喝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