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迎著日光伸開雙臂,“這裏,是我的故鄉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從語氣感覺出發自內心的輕快與懷念——這便是俗話說的“鄉情”吧。不過……我又一遍環視四周,想象了一下——就算是故鄉……垃圾山有什麼好看?還是我家那裏風景好。
家?
如同搬開壓住泉眼的大石,記憶又湧上來。
秋天的樹林一片片的深綠、金色、赤金、火紅,比任何名畫中的風景都要美麗。我看到一個黑發黑眼的小女孩,靠在樹下把玩著手裏的樹葉。夕陽落在山後了,小女孩輕快地跑回樹林邊緣的小屋。
“我回來了~咦,傑克不在啊。”
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像被引爆的原子彈般,小屋化為一團烈火。
像被刀在心髒表麵劃了一道,我不自覺撫上胸口。有幾秒鍾的窒息。
“別擔心,比起豐滿的那種,我更喜歡纖瘦型的女生。”眼前忽然出現某人隻有半邊的微笑。
“我沒擔心,”我伸開手掌推開他的臉,“也沒興趣聽你喜歡的類型。”
“那就好。”伊茲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爪子從他臉上拿開,“還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你一直是這個狀態,被偷襲成功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回話。
除去時常挑戰我的底線之外,其實他的性格不算太討厭,隻是變臉的速度總讓人聯想到某個BT……如果這家夥不是變化係,我就把自己的腦袋擰下來。(某魚:女兒啊,你怎麼變這樣了?)
說到外貌,伊茲算相當不錯。寶石藍的雙瞳,一頭自然卷的淺褐色短發,身高目測約185cm,身材勻稱,皮膚是健康的麥色——典型的女性青春期幻想對象。不過,這家夥顯然不在我的幻想之列……算上上輩子,我已經快40了。至於情緒會不會受身體荷爾蒙影響,那是我考慮範圍之外的事。
伊茲說的對。最近,我常常不可抑製地回憶過去——莫非是我老了?
進入垃圾區的兩天以來,我們已經遭到了幾次偷襲。雖然不能用念,對付起來也沒多大問題,何況還有伊茲。不過,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總不是件那麼愉快的事情。
根據伊狄部長提供的線索,除念師在流星街——不是原劇情中在GI遊戲裏的那個阿本加納,讓我鬆了口氣。倘若去找旅團盯上的人,恐怕庫洛洛還沒死,我就被他們給宰了。
部長似乎有一個除念師的列表,分為一級和二級。後來我才知道,阿本加納屬於二流除念師,他的除念是不徹底的,需要念獸的共生。而伊狄告訴我的這位,與阿本加納不在一個檔次。說起來,團長的預言師裏提到讓他往東去,並不代表往東走才有除念師。其真正意義,恐怕是“往東去可以除念”。就算遇到除念師,也要人家願意替你除念才行。
看上去有點複雜,其實可以歸納成一句話:找這位除念師,不用擔心會碰上旅團。而作為向導的伊茲,其真正作用是“伊狄的信物”——他是部長的代言人。部長用瞬間移動把我們送來流星街的某地,但除念師具體的所在,還得自己去找。伊狄所擁有的信息,也隻有一個大概的範圍而已。能精確到“流星街的垃圾山”這個範圍,已經謝天謝地了。要是每個人的行蹤都在她掌握之中,金還混什麼?
出發之前,接到酷拉皮卡的電話。
“你在想什麼啊!不是可以隨時逃走的嗎?為什麼會被他們抓住?你以為你的命硬到不會死嗎?”“……你在生什麼氣?如果能逃,我早就逃了。”我究竟在氣什麼?酷拉皮卡隻是擔心我而已。
“……不能用念?”“嗯。我中招了。”明知跟他無關,我還是克製不住聲音中的冷意,“庫洛洛偷來的一樣能力,如果他不用念,我會一直被迫保持‘絕’的狀態。”“……你現在在哪?”“部長家。”“我去找你。”“開玩笑,你想被炒魷魚嗎?優先級最高的是找回族人的眼睛吧。萊特·諾斯拉很器重你。”“……”“我很安全,有人陪我去找除念師。說不定會遇上庫洛洛呢。依賴已久的東西被奪走的痛苦,那家夥想必已充分嚐到了。”我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