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喝醉了嗎?為什麼,他似乎從來沒有喝到不醒人事過……
我的心裏苦苦地掙紮著,要不要去看一眼?要不要?還是不要了,我怕再看他一眼又會動搖離開的決心,還是算了。等我掙紮完,發現自己已經已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
什麼時候我的腳也不聽我的使喚了,也罷,既然來了,我就看一眼吧。我側耳聽了聽,裏麵似乎沒什麼聲音,我輕輕地移開了一點門,探頭進去,一片月光撒在房裏,房裏的景致竟是清晰可見,一眼就看見信長側著身子躺在那裏,臉正朝著門。
我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仔細地看著他。
如水月光下,他的臉似乎格外溫柔,長長的睫毛泛著月的光澤,臉色緋紅,嘴唇緊緊抿著,胸膛隨著呼吸有節奏地起伏著,身上一股很大的酒味,看來是醉得不輕。信長也許隻有在睡著的時候才最溫柔吧?忽然他的眉毛皺了起來,頭輕輕地搖了一下,低低地呻[yín]了一聲。我一驚趕快站起身來。
腦海中忽然想起他那張憤怒萬分的臉,想起他要揮刀向我的情景,想起他昨晚的瘋狂,我不由得倒退了幾步。對不起,信長,我真的需要好好冷靜一下,你也一樣。也許分開一段時間對我們都好,看看我們是不是還能繼續走下去。
“再見了,信長。”我輕輕說了一聲,靜默了一會,轉身走了出去,緩緩地把門移上,再見了,要多保重,我愛的人。心裏一陣劇痛襲來,我有些踉蹌地走了回去。
等到了房裏,慶次已經在那裏等著我了。
“你到哪裏去了?”他一見我就急急地問我。
我淡淡笑了笑,“沒去哪裏,對了,我們怎麼出去。”
“你先換了這套衣服。”慶次指了指床上的一套衣服,便轉了身過去。
第三十九章別了信長(4)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是一套淺紫色的武士服裝,又要女扮男裝了嗎?這次穿起來比以前利索多了,沒多久我就換好了。“好了,你轉過頭來吧。”聽我說完,慶次才慢慢把頭轉了過來。
他點了點頭,“等下我帶你一直往門外走,你低著頭,不要出聲。”頓了頓,他又道,“你——真的決定了?”
我也點了點頭,“決定了。”
我看了一眼慶次,“對不起,又要連累你了。”
他笑了起來,“誰叫我認識了你這個笨蛋呢。”
小次,我這輩子欠你實在太多太多了……
今天的運氣真的不錯,守衛的人也不多,也許是因為信長醉酒,不少人都調到那一邊去了。這是不是天意呢?
快到出口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擋在了我們的麵前。“這麼晚去哪裏?”這聲音——不是森蘭丸的嗎?我一時大驚,居然不自覺地抬起頭來,正好和他對了個正著,他看見我的一瞬間,眼中迅速地閃過一絲驚訝。完了,今天一定出不去了……我趕緊低下了頭,隻聽見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沒什麼,我們正要出城為主公辦點事,事出機密,隻能晚上辦。”慶次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看著地麵,緊張地等待著森蘭丸的回答。他會不會立刻揭穿我?
“那就快去快回。”他淡淡地拋下了這句話,轉身就走了。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他明明是看見我了呀,怎麼沒有拆穿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