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的水聲響起,從湖水中猛地躥出一人,慶次迅速地拿起手裏的十文字槍,擋在了我前麵。
那人輕輕地躍上了岸,他抬起頭,居然是森蘭丸,他居然沒有死,看見他活生生地在我們麵前,我心裏沒來由得一陣高興。還好,他也活著出來了。
“蘭丸,你也活著,太好了!”我忍不住說道,雖然他身上傷痕累累,但畢竟還活著。他看見我們,先是一愣,又似乎有絲喜色,但立刻斂起臉,冷冷道:“甲賀的首領沒這麼容易死。”
他的眼光立刻投向了躺在地上的信長,先是一喜,接著又是一驚。他飛快地跪在信長身邊,探了探他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傷痛,沉聲道:“這是怎麼搞的,主公怎麼這樣了,慶次你是怎麼保護主公的!”
“不要怪慶次,信長是因為我……”我話還未說完,他扭過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這後半句話給瞪了回去。
“蘭丸,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從這裏出去,我們不能困在這裏,而且主公也需要治療。”慶次斂了斂臉色道。
蘭丸凝視著信長,“出來了我自然有辦法。”
他站起身來,從懷裏拿出一件細長的竹製的東西,放在唇邊吹了起來,那聲音不是很響,卻極其尖銳,仿佛一把利劍刺穿了天空。他是在召喚什麼嗎?
果然不多時,一團黑影從天際直衝而下,穩穩地停在了蘭丸手上,是一隻灰色的鷹,羽毛稀疏,卻很精神,尤其一雙眼睛充滿靈氣。
蘭丸從身上扯下一塊衣服,用手指沾著身上的血在上麵不知寫了些什麼,把這塊布條拴在了灰鷹的腳上,輕聲道:“央,立刻回飯道山,帶龍馬他們過來!”那灰鷹仿佛有靈性般抖了抖翅膀,便振翅而飛。
“飯道山在哪裏?”我忍不住問道。蘭丸看也沒看我一眼,自然也沒搭理我。“飯道山在京都附近,是甲賀忍者的據點,我母親就生長在那裏。”慶次在一邊回答著我。
“為什麼,你為什麼剛才在本能寺裏不召集那些忍者呢?”我不解地質問蘭丸,他掃了我一眼,冷聲道:“真不明白主公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笨蛋,剛才就算我召集忍者,他們最快趕過來也需要幾個時辰,根本來不及,而且也不能和明智的一萬多名士兵相抗。”
他的臉色忽然又有些柔和起來,“不過還好你們想到這個方法逃了出來,既然逃出來,那麼就有辦法出去。”
其實蘭丸也是嘴硬心軟的吧,他隻是很擔心信長。
“對了,你怎麼想到從這裏逃出來的?”慶次忽然插了一句嘴。
蘭丸揚了揚眉,“純粹是誤打誤撞,我是因為要躲避射來的箭,不小心摔了下來,沒想到這個池居然和外麵相通。”
“那,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們沒死?”我低低地問了句。
蘭丸搖了搖頭道:“整個本能寺全都被燒毀了,恐怕屍體難辨,他們應該相信我們都死在那裏了。不過,為安全起見,還是盡快離開最好。”
幾個時辰後,山頭上冒出幾個隱隱約約的身影,蘭丸神情一振,低聲道:“他們來了!”我心中一陣驚喜,猛地站了起來,隻覺又困又乏,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待我醒來時,睜開一看,房內點著昏暗的燈火,窗外一片漆黑,難道已經是晚上了,我剛想坐起身來,忽然手被握住了,隻聽慶次輕輕地在那裏說:“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急促地問道:“這是在哪裏?信長呢?他醒了嗎?”
慶次搖了搖頭:“已經叫藥師來看過,他應該沒有大礙,隻是還昏迷著。這裏是飯道山裏的甲賀村,放心吧,這裏很安全。”他頓了頓,“明智,嗯,或者是德川,已經派人封鎖了附近的交通要道,所以現在暫時不能回安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