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在深山裏,所以聯係不到碧兒?
“你在想誰?”閻烈陽探究地看著她。
步陌然歎了口氣,道:“在想白洛天,還有顛茄,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了?”
閻烈陽呼吸一窒,臉色發青,拳頭握了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才剛得意完,她現在對自己又恢複了原形。
淡淡的,溫和的,卻拒人於千裏之外。
“等你好起來後,我就回都城去。”步陌然淡淡說了一句,起身道:“我先出去看看了。”她估摸著時間,現在一定有很多傷員被送回來了。
“你又去為那些士兵醫治了?”閻烈陽抓住她的衣袖。
步陌然點點頭,沒有轉頭,道:“軍醫太少了,人手不夠。”即使她很討厭血腥味,但對著那些呻[yín]的士兵,她卻沒有厭惡。
“也好。”閻烈陽低聲道:“我自己看書,你小心點,讓茼畫和檾棋陪著你。”軍營裏就隻有步陌然一個女子,他生怕她出了什麼事。
“不會有事的。”步陌然微微一笑,卻也沒有拒絕,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一連一個月,戰爭在繼續,步陌然沒有回都城,鳳盞也沒有回,兩人都留在軍營裏。而步陌然因為態度溫和,對人耐心,醫術高明,救人無數,已經成為軍營裏最受歡迎的軍醫。
閻烈陽已經可以活蹦亂跳了,但是閻鞍在他身體沒有完全康複之前都沒有準許他上戰場,所以他有空就看兵書,然後為閻鞍出謀劃策。
步陌然見識到了他的另一麵,鎮定自若,指揮若定,足智多謀,頗有大將之風,完全不同於在自己麵前的那憨厚粗魯的一麵。
“請忍一忍,會有點疼。”步陌然輕聲道,戴上手套的手拿著閃閃發亮的手術刀。
小士兵強吞了口口水,搖搖頭,道:“我不怕。”年幼的臉卻寫滿了恐懼。
“隻是把肩膀上的箭挖出來而已,你看你們閻將軍胸`前的一支箭整整在心髒處支了半個月,最後不也沒事嗎?”步陌然安慰道,開始為他抹上麻醉藥。
另一個年輕的大夫不耐地說道:“這有什麼好怕的?以前步軍醫沒把麻醉藥帶來時,你們不也一樣挺過來了?現在有了麻醉藥反而嬌氣了?”
步陌然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
那大夫被她這麼一看,臉倏然紅起來,馬上就不語了。
年輕士兵一聽也對,又想是在眾人仰慕的女神麵前,於是挺挺胸,大聲道:“步姑娘,你盡管動手吧,我不怕!”
步陌然看著他,微微一笑。這士兵才十七八的樣子,卻已經上戰場了,唉。
一直忙到掌燈後,待所有的傷員都處理完畢,步陌然這才疲憊地走出帳門,腳夫步有些虛浮。
“姑娘,該去吃飯了。”檾畫想要扶著她,但又怕主子瞪著自己的眼光,最後隻能靜靜地跟在她身邊。
“嗯,是到時候了。”步陌然摸摸肚子,歎道:“這仗,快打完了吧?”
“快了,最近都是勝仗居多,有老爺和少爺在,哪會吃敗仗?”檾畫有榮興焉地挺起胸脯。
步陌然莞爾,道:“你倒是對你家少爺挺忠心的,時時刻刻想著你家少爺。”
“我家少爺也想著姑娘您啊。”檾畫最快地說了一句,見步陌然冷凝的臉,又不敢說了。這步神醫雖說架子不大巧若拙,對人一視同仁,有時候還很溫和,但是板起臉來的時候最是嚇人,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很像少爺要殺人的時候。
步陌然回到房間後,就發現裏麵已有有燈光了。
她舉步走進去,果然發現裏麵有閻烈陽,但是,還多了一個許久不見的鳳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