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直至一股刁鑽的風繞過屏風吹來,惹的她裸露在外的雙肩因突如其來的涼風而抖了抖。
她疑惑的扭頭望去,整個浴室被熱水熏的煙霧彌漫,她身後空空如也,偌大的浴室除了她哪還有第二個人。
可這突如其來的風更證明方才確實是有人來過,並不是她聽錯了,來人腳步縹緲,不似阿紡那般沉重,是個武功高手,整個豐禾殿,能夠隨意進出浴室不被阻攔的,除了她和貼身侍女就隻剩下朱頤非了。
那麼朱頤非是看到了她才慌慌張張跑出去的了,念此,陸兮瑤的臉瞬間又燒了起來,一股腦的將整個人埋在水中,隻露出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
朱頤非回內室的腳步稍顯混亂,臉上同樣又著可疑的紅暈,他白日日被牧野烈拖了去,存心找一幫狐朋狗友要戲耍他。
宮裏也隻有幾人見過陸兮瑤的真麵目,宮外的人還道陸兮瑤生的就是傳聞中那副模樣,對著他便是一頓嘲諷,灌了他好些酒。
他回宮時腦袋已經有些木,一身的酒氣聞的便反胃,想著去一下酒氣,熟門熟路的進了浴室,彌漫的煙霧,擋眼的屏風,他還道下人和平時一樣為他準備好了熱水,哪裏想到今時不同往日,他的豐禾殿內多了個人。
趁陸兮瑤回頭之際,他馬不停蹄的落荒而逃,十八年來還沒那一天那麼窘迫過。
回了內室,他習慣性的坐在了床上,驀地想起了什麼,彈跳起來,三步並做二步就往塌上坐去。
陸兮瑤白玉似的背脊在他腦海裏揮之不去,她扭頭時微蹙的眉頭,脖頸上的水滴……朱頤非頓覺一陣口幹舌燥,為自己到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還覺不夠又喝了一杯。
他握著茶杯怔怔的想陸兮瑤她應該沒瞧見他吧?
朱頤非一眨不眨盯著手中的茶杯,開門聲響起時他無意識的直起了背脊。
陸兮瑤穿著一身紗質白底襦裙寢衣,素手挽著一塊汗巾擋在胸口,青絲濕漉漉的垂在後腰,頰前有一縷發絲調皮的粘在臉上。
她站在門口,柳腰扶弱,身姿妙曼。
一打開門,一股酒味撲麵而來,陸兮瑤皺了皺秀氣的鼻子,“你喝酒了?喝酒了還把自己悶在房裏”
許是剛沐浴過的緣故,她的聲音輕輕的,溫柔極了,朱頤非還是第一次聽她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講話,一時間那副場景又浮現在了眼前,他懊惱的手中的杯子擲在桌上,謔的起身便往門口走去。
“我去沐浴”他走的急快,門口的陸兮瑤他瞧都沒瞧一眼。
見他進了浴室,陸兮瑤登時提裙進了室內,不顧屋裏隱隱約約的酒氣,不管披在身後濕噠噠的頭發,尋了身中規中矩遮擋住胸口的衣服就上了床,放下帳幔將身上這身透肉的衣裳換了下來。
也不知道珠珠怎麼想的,為她準備了這身羞死人的衣服。
她在浴室內做了好一會兒心裏鬥爭才下定決心將這身衣裳穿出來,幸好朱頤非立即去了浴室,倒也沒細看她身上穿的究竟是什麼。
換完衣服,陸兮瑤勾起帳幔,這才慢條斯理的用汗巾擦幹半濕不幹的發。
她的頭發本就長,擦起來叫人累的慌,平時都是珠珠和青青輪流幫她打理,這下她倆暫時去了蔡麽麽身邊,她也用不慣綠衣她們,她方知青珠二人平時的勞累。
等擦的差不多了,屋裏的酒味還未散去,陸兮瑤用手在鼻尖扇了扇,趿了鞋,開了窗透氣,這不看還好,一看就看到綠衣端來一托盤洗浴用品,款款朝朱頤非的浴室走去,嘴角掛著藏不住的笑意。
仔細一看,她身上的衣服好似還和白日裏不同,像是特意換了身新衣服。
這是打算去做什麼,陸兮瑤到有些期待,揚長了脖子想看接下來的好戲。
“綠衣,你且過來”
好戲還沒開場,就被人半路截了道,陸兮瑤咦了聲,掉轉方向朝聲音地看去,隻見蔡嬤嬤黑著一張臉,霎是凶神惡煞。
綠衣被突然叫了名字,臉色不悅,甚是不甘願的扭著腰走了。
她好不容易尋到了機會,盼來了七殿下,又不見陸兮瑤在周圍,好一陣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