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無聊得可笑。明明是特意開車去城東,買童畫最喜歡的杏仁酥糖;可為了顯得不那麼突兀,他還要裝作是公司發剩下的節日禮品,不耐煩地丟給童畫。
企業裏有多少員工都是有記錄的,誰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曆曆在案,怎麼可能發剩下。
古皓承認,他很喜歡看童畫吃零食的樣子。她喜歡小口小口地咀嚼,淡色的嘴唇微微翕動,在自以為古皓看不到的時候,童畫就會露出一點點非常幸福的笑容。
古皓懷著近乎惡意的趣味,他甚至很想把食物放置在手心裏,讓童畫一點一點舔食掉。
不過估計不等她吃完,古皓就要吃掉她了。車已經開進別墅,強壓下肖想中的綺念,古皓停好車,通知仆人把車停到車庫。
習慣性地摁響門鈴,打開家門,開門的卻是保姆。
見不是童畫,古皓皺眉問道:”童畫呢?”
保姆看著古皓有些陰冷的目光,似乎欲言又止:”童小姐和高小姐在、在露台上……”
“高宛華?”古皓覺出不對,”怎麼回事?”
保姆有些為難。
一方麵,主人的事情她也不好亂插嘴;可另一方麵,她著實想為童小姐說話。
於是保姆支支吾吾道:”您看那個監視人的照相機,高、高小姐欺負童小姐,欺負得可狠了!”
古皓心裏猛地一窒,幾乎是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顧不得看監控錄像,大步向露台走去。
是他不對,他不應該疏忽大意,把高宛華留在宅子裏!
走到了露台前,古皓才勉強找回了理智,壓抑住暴戾的心緒。
不能感情用事。如果仆人判斷錯了,自己貿然走過去算什麼?
古皓絕不肯承認他是急欲護短,於是他耐著性子站在露台的玻璃門後,死盯著高宛華的一舉一動。
露台上,她和童畫並肩而立,正談話時,高宛華不知是掉落了什麼東西,讓童畫去撿。童畫俯身撿起,想要交付到她手中。
可高宛華卻沒有立即接過,而是用纖細的手指挑起童畫的臉,一字一句地說著,嘴角噙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古皓在接受特種訓練的時候學過唇語,待高宛華說完一句,他的眼睛狠狠眯起,幾乎冒出火來。
“既然你不愛古皓,就把他讓給我吧。”
古皓幾乎把手裏的Zippo捏碎,可他沒想到,更光火的完全在後麵。
童畫聽了微微一怔,便立刻應許。之後她低下頭,在高宛華看不到的地方,童畫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輕快笑容。
看到這裏,古皓簡直是怒不可遏,猛地推開門道:“高宛華!”
厲聲喝止後,露台上的兩人都是一震,向古皓望來。
高宛華顏色不改,抬起下巴平視著古皓:“怎麼了?”
“高宛華,”古皓嘴角逸出一絲冷笑,”誰允許你擅自動我的擺設?”
話一出口,古皓簡直佩服自己的好脾氣,此時此刻居然沒有捏碎她的喉嚨,還有心情理論這個。
一旁的童畫有些不快:“……那是我的花。”
古皓冷聲道:“在我家,當然都是我的。”古皓強硬的態度令童畫發愣。
童畫看情況不好,估計自己勸不住,就準備悄無聲息地退開了。
就如高宛華所說,自己是外人,也沒什麼立場站在這裏繼續聽,還是讓這一對“內人”來解決人民內部矛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