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
這是漢靈帝死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召開的早朝。
宮門禁衛把守兩側,再也不對任何大臣將軍做限製,那洞開的宮門,讓宮裏宮外的人,都有一種好像重見天日的感覺。
“老臣無能,愧對先帝啊!”
當林山到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楊彪等幾個重臣望著洞開的宮門,痛哭失聲。
他能夠感覺到,這些人是真的悲傷。
也能夠感覺到,他們對漢室的效忠之情。
這一幕,讓他也有些動容。
“二位皇子猶在,皇後,太後鳳體安康,楊大人無需如此悲切。”
昨夜,林山拿到了勒索的巨額財富,他在洛陽已經再無意義。
今日之所以還來,隻不過是因為要保證,自己的承諾兌現,讓那何皇後的孩子登基而已。
聽到了林山的聲音,楊彪拂掉眼中的淚水,緩緩站了起來:
“林大人,您看這上麵的朱雀門上,南宮二字。”
楊彪的聲音帶著悠然之意:
“此乃先帝親筆手書,我還記得,那一日先帝對我們說……”
他環視了一圈:
“他就要在這南宮之中,整治政務,讓我大漢百姓安康,整治軍務,使我大漢之威,無人敢犯!”
楊彪聲音高昂:“林將軍,您看,這朱雀門兩側的浮雕與青龍門遙相呼應,寓意著,龍飛鳳舞,萬年承祥。”
說到這兒,楊彪突然慘笑了一聲:
“可現如今,這鳳眼竟都被張角那狗賊摳去,當真不為人子!”
林山幹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鳳眼……其實是兩顆夜明珠。
他看著不錯,讓人給摳了下來。
眾多文武大臣都是一臉的哀痛。
“無需悲切!”
楊彪深吸了一口氣:“我南宮五大殿堂猶在,我大漢氣運不亡!”
他嘶聲吼叫,眾人都感覺到有些振奮,隻見楊彪揮舞著手臂,看向林山:
“林將軍,老夫便倚老賣老,為林將軍講解一番,也請林將軍,今後珍惜我漢室江山,為吾皇效忠!”
林山神色閃爍:
“楊大人,在下很快就要離開了。”
“不。”
楊彪深吸了一口氣:
“老朽想了一晚,懇請林大人留下!”
“嗯?”
“我漢室已頹,靠我們這些老不死的,或可勉強維持一段時間,但終究無法逆轉大勢,可林將軍銳不可當,我隻要林將軍您,登臨天台,對天應誓,永世效忠大漢,絕不背叛,老朽可率文武百官,為林將軍,馬首是瞻!”
林山這一刻終於動容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彪。
為什麼?
自己昨夜剛剛坑了他巨額的財富,甚至,楊彪迫不及待的想要趕走自己,為此,不惜多花費兩百萬金幣……
可今日一早,怎麼就大變模樣?
“林將軍。”
楊彪認真的說道:
“不瞞你說,若江山穩固,老夫定不會與你妥協,可現四海諸侯起,董卓豺狼入,我大漢危矣,隻有林將軍,才有可能抗衡這些人,為我大漢重謀生機!”
林山麵色不變,心中卻歎了口氣。
螳臂當車的事情他不會做,堂堂董卓,最後還不是被十八路諸侯給滅了。
別看他現在貌似很強,實際上,比之強大的諸侯還略有不如,更別說與天下諸侯再加上董卓抗衡。
那是找死。
“嗬嗬,林將軍不用馬上答複我。”
楊彪看上去很有信心:“等太後宣旨進宮,老朽要一一為林將軍介紹,這南宮的曆史,那時,若林將軍若還無報漢之心,老夫……再不言一句。”
眾人欲言又止,可在楊彪的目光之下,都是勉強保持著沉默,沒有反駁。
林山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要不你們先進去?”
楊彪親熱的挽著他的衣袖:
“林將軍一同。”
“這……”
林山非常尷尬,他估計進去之後,這老頭兒會咬死自己。
“太後有旨,宣諸位大人,覲見!”
楊彪渾身一震,整理了一下官服,其他人也都是極其嚴肅,紛紛將儀容整理到最佳,這才由楊彪,攜著林山的手,率先走了進去。
“此乃朱雀古道。”
走入長廊之中,楊彪對林山說道:
“朱雀古道乃桓帝修築,斬殺奸邪無數,林將軍,你看這青石地麵,其實染著的都是那些叛賊的血……”
他話還沒說完,便停在了他那裏。
所有的大人都站在了原地,不可思議的望著腳下那仿佛狗啃過的道路。
這特麼還是朱雀古道麼?
“誰幹的?”
楊彪怒吼了一聲,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林山身上:
“林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山更尷尬了:
“林某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或許是那一日,張常侍與何大將軍爭鬥太凶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