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15歲的少年,想不到光陰一晃,他已長成了眼前這個茁壯英俊的青年,在他身上繼承了斯格頓家男子所有的優點,尊貴優雅的氣質、完美的相貌、驚人的頭腦天賦……
隨行而來的女仆向傑雷跑了過去,雙手握在胸`前激動不已,“masterJieLei……”【傑雷少爺……】
“索菲亞,好久不見了。”【英語】傑雷看著她,臉上泛起清淺的微笑。
看著眼前已經長大成人的小少爺,索菲亞仰望著他滿眼淚花,“傑雷少爺,大家都很想你,西瑞阿姨也是,約拿也是,是我求老爺帶我出來的……傑雷少爺,夫人怎麼會……”【英語】
想到少爺的媽媽過逝,想到少爺會承受怎樣巨大的痛苦,柔弱善良的索菲惡便哭了起來。
見她傷心,傑雷隻好柔聲安慰。
“五年不見,想不到東方的水土把你養得不錯。”一直沉默的伯爵說話了,一口中文非常流利,作為貴族當家的他,精通12國語言,即使複雜的中文也不在話下。
傑雷走過去,笑得雲淡風清,“這得感謝伯爵大人沒有在背後幹擾我的生活。”
“該叫父親!”
他沉聲一喝,戴著絲絨手套的手交疊於前,緊緊地握著拐杖頭上那顆碩大的藍寶石。華貴的裝束下,白金色的頭發整齊向後梳著,麵孔嚴厲而慍怒。
他以為離開斯格頓家,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嗎?
氣氛緊張了起來,原本一直抽泣不已的索菲亞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對,隻得退到管家的身後擔心地看著他們。
傑雷把鮮花放在墓碑前,掏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上麵的照片,說:“逝者為大,請不要在我媽咪麵前喧嘩。”
“那是她自找的!”
傑雷的話顯然煽動了他的怒點,桁著拐杖的手都在顫唞:“以為是人都受得了她那個小家子脾氣,還帶著兒子跑去嫁給那個中國男人,把命丟了這是活該,愚蠢!”
“住口!”
傑雷倏地站了起來,眸了裏幽深冰冷,“你沒資格說媽咪,當時把她逼出家門的男人還有臉在這說風涼。”
“我已極盡全力照顧你們母子,我無愧於心,是她不知所畏要離婚。”伯爵麵色陰鷙地可怕。想他對林婉怡算是仁之義盡,以尊貴的伯爵身份明媒正娶了一個華裔女子,給她富貴、榮耀、名聲、地位,他對這個女人算是盛寵,由她任性由她日以千萬的揮霍,容忍她沒來由地發脾氣,幾乎什麼都由著她……
想這份縱容,這份寵溺,誰人能及?!
就連她要離婚他想都沒想便給她自由,原以為她頂多又是耍性子,帶著兒子到外轉一圈就回來了,不曾想到,她竟然嫁人……
斯格頓伯爵不明白,就是因為他太過縱容林婉怡,才會顯得他什麼都不在乎,怎樣都無所謂,這對女人來講,是很殘忍的,她會懷疑那個男人是否在乎自己,是否愛自己……
【當林婉怡提出離婚,斯格頓伯爵想都沒想便答應的時候,她的心是悲涼的。】
*
墓園的雪越飄越大,眾人的身上已染上了冰花。老管家在後麵提醒:“老爺,您前幾日感了風寒,還是早些返回吧。”【英語】
伯爵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睫,他錯過了最愛的女人,不能再失去兒子了。
“玩鬧結束了,盡快回到我身邊!”他似命令般沉下聲說道。
雪與罪惡
可冰玉除了對他的思念外,生活還得照常過,和鳳罹鏡還得如期訂婚,不是她放不下舊情,而是她心裏隻有傑雷。隨著二人分隔兩地,這份感情也越來越強烈……
以至於現在她還在房中忐忑。
時鍾上,時針已經指向了七點半,八點鍾訂婚典儀便要開始,到時司儀會向所有的人介紹他和鳳罹鏡準備結為夫妻,交換訂婚戒指,並且幾個月內就會完婚……
以前她總是義正嚴詞地告訴傑雷,說,這是必然的,這才是對的。
可真正到了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害怕了……
“傑雷,你為什麼不回來,你太狠心了……”冰玉苦笑了聲,披了件羽絨服轉身拉開陽台的玻璃門。
很快,她將會成為別人的未婚妻,屬於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要好好看看這個屬於她最後的夜晚……
外麵冰冷的世界裏,上空一輪圓月,雪如同三月揚花在月色下紛紛揚揚,彌漫整個天空,整個世界。多年前,冰玉看到那個剛到古家的少年,他在某個冬日裏攤著手接著雪花在吟唱,聲音稚氣卻帶著不屬於他那個年齡的成熟:“雪花,定是安慰人們心靈的妖精,隨著人們的不幸在堆積,罪惡在沉澱,雪花便越積越深,越下越大……”
冰玉沉在回憶裏出了神,直到陽台下站了一個人影。
“姐姐?”聲音從下麵傳來。
嗯?
冰玉猛得回過神,忙抓著陽台邊沿向下望去,那個站在月華下的人不是傑雷又是誰?
他回來了?!
“傑雷!”冰玉激動地叫了聲,欣喜之下手足無措恨不能直接跳下去,像盲頭蒼蠅般轉了下之後才想到往回走,可陽台的玻璃門這時候卻自動關上了,被冰碴子一凍卡得挺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