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交代賺了多少錢。眯眼往楊菊英瞧去,果見她微胖的身子快速擠開蒲碧樹、蒲碧文兩兄弟站到了被揪著耳朵的蒲碧海、蒲碧斌兩兄弟身邊。

“嗯,二姐,我們就是因為攤子太賺錢才一時忘記開學了。”蒲碧海訕笑著從帆布包裏摸出存折遞給袁母,“嘿嘿,二姐,你看一下吧。”

鬆開手,袁母疑惑地接過存折打開,一看,手微微抖了起來,“天,這麼多!”

楊菊英一把搶過存折,一看也興奮地叫嚷起來,“三千一百九十七塊七毛四分……哇,好多錢!我兩年多沒買過衣服了,明天逢場,我要去買身新衣服。”

楊菊英的話讓眾人的神色都是一變,外婆、蒲碧樹、蒲碧文都不敢置信地張大嘴,當然他們驚奇的隻是存折上的數字;蒲碧海、蒲碧斌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把他們掙的錢拿去買衣服?做夢!袁母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家裏誰不知道這些錢是幾個弟弟和自己女兒的學費,二弟媳婦居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買新衣服,這……

袁書芳眼裏閃過一絲怒氣,踮起腳尖就去搶楊菊英手裏的存折,“這是我和三舅舅、四舅舅、五舅舅的學費錢,才不給你買新衣服。”可惜個子太矮,就是跳起來也摸不到楊菊英手裏的存折,而且楊菊英故意還把手裏的存折高揚起,袁書芳更是摸不著了。當了一會兒跳豆,袁書芳氣得小臉通紅,怎麼會有這麼潑皮的女人?

不過,蒲碧海幫袁書芳出了一口氣,隻見他一把奪過楊菊英手裏的存折,溫和而不失疏離道:“我們還留了幾十塊錢在身上,我會把錢交給二姐,你如果要買什麼衣服明天就和二姐去竹園壩買吧。但是,這存折上的錢你一分都不能動,這是三哥和我們幾年的學費。”

“你!”被蒲碧海不冷不熱地說教了一番,楊菊英先是一愣,然後便馬上自覺自尊心受損地呼天叫地起來,“哇……我咋這麼命苦啊,嫁到你們家以來我一直為你們做牛做馬,但你們讓我過得是啥日子?十天沾不到一點油腥,頓頓吃玉米糊糊,穿的都是疤補疤(補丁補補丁)的爛衣服,現在賺了這麼丁點錢就上天了,嫌棄我了,不過是想買件衣服都要被說三道四。這日子我沒法過了啊,我要回娘家!”

突如其來的幹嚎聲嚇傻了一大家人,袁母和外婆連忙輕聲安慰著楊菊英,許下明天就給她買新衣服的承諾——不能讓她帶著對蒲家的抱怨回娘家,這是關係蒲家名譽的重要問題。

楊菊英一哭,蒲碧海也不自在地紅了臉——居然把自己的嫂子弄哭了,抱歉對蒲碧文道:“二哥,對不起,二嫂……”

看了一眼使勁用袖子抹眼淚的楊菊英,蒲碧文搖搖頭:“沒啥,和你無關,這錢又不是她掙得,她沒資格用。”又轉頭對袁母、外婆道:“媽,二姐,她要哭就讓她哭個夠,別理她。”

“哇!”楊菊英哭的更凶。

看著現場版的潑婦撒潑,袁書芳驚奇過後就想大笑——太假了啊,哭得那麼大聲結果根本是幹嚎,一滴眼淚都沒有。又看到蒲碧文不但沒有安慰楊菊英還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袁書芳的雙眼亮了一下,原來,早先二舅舅還是很有自己的主見,那麼......哼哼,一定要讓他繼續保持下去,不能給二舅母機會把二舅舅捏在手心搓圓搓扁。

過了一會兒,外婆給袁書芳、蒲碧海、蒲碧斌三人下了三碗雞蛋麵,“快吃,吃完讓蒲秀英帶你們去金子山和竹園壩報名,明天一早帶老四去廣元報名。”

三人一邊大口吸著麵條,一邊滿足大人們的好奇心。

“老四,這錢真是你們賣燒烤賺來的?”蒲碧文用懷疑的眼神看著蒲碧海,也難怪他懷疑,他們一家五個人種地兩三年也賺不到那麼多錢啊,更別說那三千多塊錢是他們一個月賺回來的。這樣明顯的差別讓一向沉默寡言的蒲碧文有點坐不住了,錢這麼好賺他們辛苦種地還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