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一扇扇用木板釘著的破舊的窗戶,踏在鵝卵石上的腳步聲發出陣陣回音,空蕩的讓人膽怯。
這裏就像一個死城。
但是休知道這裏不隻是他一個人,許多扇窗戶後都有窺探的視線,偶爾他豎起來的耳朵還能聽到切切私語的聲音。
這給他一種奇妙的侵入感。休期待著能發生點什麼。比如攔路搶劫或者小孩子集體貌似乞討實則偷竊的事情。
一直到走過最後一個房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汙水河的氣味被風吹過來,熏的人頭疼。休覺得有些厭煩了,他準備找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變形然後離開。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壓抑的怒吼:“你在這裏幹什麼?”
休回頭,詫異的眨眨眼睛。
“斯內普教授?”
……
……
斯內普倒了一杯熱可可遞給休,他咕噥了一句“謝謝”,仰頭一口喝光。
這間小小的客廳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間昏暗的軟壁牢房。幾麵牆都是書,其中大部分是古舊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麵;一盞點著蠟燭的燈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投下一道昏黃的光圈。光圈裏擠擠挨挨的放著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破舊的扶手椅和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這地方有一種荒涼冷清的氣息,似乎平常都沒有人居住。
休坐在沙發上,斯內普在他對麵的扶手椅上坐下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隨手一點,休杯子裏的熱可可立刻又滿了。
“隨便逛逛。”休捧著杯子,低聲咕囔。
斯內普冷笑一聲,他當然一點兒也不相信。
休歎了口氣,說:“我們現在算是同盟了嗎?”
“這似乎要基於你自己的判斷。還有,記住我是你的教授。”
休看著已經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斯內普,心裏完全沒有向以前一樣熊熊燃燒的挑釁欲望。
雖然過去的仇怨在心裏依然是個疙瘩,但他現在看斯內普卻覺得比以前親近了許多。
有些傷痛,沒有親身經曆過,旁人是永遠都無法真正理解的。
所謂“我理解”,“我知道”,“我明白”,都是安慰人的假話。
“我跟小天狼星吵了一架。”休突兀的說,然後他覺得自己在犯傻,恨不得把話吞回去……
斯內普蠕動了一下嘴唇,休以為自己會聽到一些嘲諷——他還不認為他和斯內普的關係已經友好到可以談心的地步。但是斯內普隻是不動聲色的問:“為什麼?”
休鬆了一口氣,可是話題到了他和小天狼星的吵架上,又不是讓他那麼心情愉快。
“開始隻是小問題。”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往後一靠,認真的講起來。“簡單的說,就是他對我的行為指手畫腳——呃,應該說是以教父的名義的管教。後來就吵起來了。當然,最後不是吵,隻是我單方麵的發泄,還牽扯到了哈利。”
“說實話,以前看著韋斯萊夫人那麼對弗雷德和喬治,還有點羨慕。但是真的到我自己身上的時候,卻……”他想了想,“怎麼說呢?第一次被人這麼吼,有種被……侵犯的感覺。”
“年輕人總以為自己才是正確的,”斯內普說,“你習慣了獨立,但有時聽聽長輩的意見也沒有什麼壞處。時間積累經驗。”
休愣住了。
斯內普……這是在安慰他嗎?還是在勸解?
“包括對斯萊特林的評價?”休狡黠的一笑,“比如毒蛇、食死徒什麼的?”
但是看到斯內普僵硬的臉色後,休馬上對自己不合時宜的玩笑後悔了。
“抱歉,教授。”休誠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