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節骨眼上,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對我們很不利,許青山就算再不濟曾經也是薄祁燼的下屬,這次是你過分了。”
慕正驍心知肚明,神色訕訕,“我還不是想替你出口氣嗎?慕嫿那個賤人處處壓你一頭,咱們過得不順心也不能讓她太自在!”
薑菀淡淡道,“再忍忍吧,現在時機還不成熟。”
鈍刀磨人疼。
比起不疼不癢的一巴掌,在一個人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的時候把她推進地獄才更解氣,不是麼?
“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慕正驍不耐煩,對薑菀溫吞的性子頗有怨言。
病房在十九樓,薑菀站在窗前俯視著夜幕之下的城市。
她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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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南,依然是那間包廂。
隻是這次薄祁燼來見的,不再是那個混跡黑白兩道隻認錢不認人的男人。
坐在他對麵的,是他有血緣關係的至親。
賀西樓看著薄祁燼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拿了你的DNA做了親屬鑒定,結果擺在這裏,你確實是我弟弟。”
二十年前,賀家帶走他之後,給他催眠,讓他忘了自己的家人,忘了自己是誰,用完全空白的大腦接受了‘賀西樓’這個名字和身份。
一場車禍,讓他想起了零零碎碎的片段。
但是,太晚了。
早在得到消息的時候,薄祁燼就在查青城的賀家,這樣的結果他已經有心理準備,所以現在完完全全攤開在他麵前的時候,反而平靜了。
“秋眠知道麼?”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的好,”賀西樓把玩著一枚耳釘。
耳釘是他一個小時前剛從夏淼淼身上順走的。
“封知行那裏我交代過了,這點你放心,她不會受委屈,倒是你,”賀西樓修長手指緩慢敲打著膝蓋,“你和慕家以及江家之間,過於複雜了。”
江書墨引的禍,趙江就隻有趙宏斌這一個兒子,混仕途的,走錯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因為江書墨和趙宏斌,慕嫿差點流產,薄祁燼暗中給趙家施壓,趙江為了保自己的兒子,犧牲一個江家不算什麼。
相關部門在一個星期前開始調查江氏內部的財務漏洞,現在隻是時間的問題。
“江家隨便你,先不要動慕家,”薄祁燼薄唇微抿,情緒隱晦。
“哦?”賀西樓似是被勾起了興趣,“是因為慕嫿?還是因為那個救了你一命的醫生薑菀?”
因為一個女人動了惻隱之心,這可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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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把飯菜重新熱了一遍,看了看時間,走上樓敲門,試著讓慕嫿吃點東西。
“太太,我燉了排骨湯,是先生教的,您肯定喜歡喝,給您盛一碗晾著好不好?”
慕嫿回神,朦朧燈光下,她神色幾分恍惚。
“先放著吧,我不餓,”慕嫿微微低著頭,逗著懷裏的貓,問道,“琴姨,這雨下多久了?”
“有半個多月了,哎,江城每年這個時候都這樣。”
慕嫿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琴姨欲言又止,看出來慕嫿不太想說話,歎著氣走出書房。
薄祁燼回來的時候,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晾了,慕嫿沒有下樓吃,琴姨就隻能收拾收拾端回廚房。
“先生,”琴姨迎到門口,接過薄祁燼手裏的東西,“這麼多葡萄,冰箱裏還有呢,您昨天買的太太都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