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起日子來。”
裴七叔一聽這事就覺理虧,連忙幫著侄子安撫白家母女說,“我家大伯平時最疼的就是木香,比疼如玉還要多疼她幾分。我聽說,木香你跟我大伯就如同親祖孫一樣的。”
“我跟祖父能說得來,不是我說話難聽,您家就祖父眼光最好,為人也仗義,我跟祖父就是不做祖孫也是個忘年交啊。我跟祖父告狀,從來都是一告一個準。”白木香吐槽裴家女人,“祖母隻會說,木香啊,大局為重。為重個捶子喲,就是讓我忍氣吞聲。祖父就說,不用怕,這事我給你做主。要是我祖父活著,估計就跟祖父一樣。”
“那肯定的,你祖父活著時真是疼你啊,你小時候奶水不夠吃,你祖父買了兩頭正下奶的母羊回來,每天擠了新鮮的羊奶煮熟後放溫了喂,四鄰都說,得了孫女都這麼高興,待得了孫子,咱家估計得唱大戲。你二嬸生了小旺,你祖父也沒請戲班子來唱戲,還是最喜歡你,外頭見著鮮亮的小綢子小緞子的就買回來,讓以後你大了給你裁衣裳使。”李紅梅說起來很高興,“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哪個孩子招人疼。”
裴七叔說,“我以前聽大伯說起家府上太爺,說是個極聰明瀟灑人物。”
“嗯,我家木香就跟他祖父當年一個樣。”李紅梅誇孩子從來不手軟,李紅梅捏個炸丸子自己吃了,說,“我們老太爺當年就特聰明,聽說也沒讀多少書,先是在縣裏尋了個賬房差使,後來就到縣衙管賬去了,我們木香這一點跟他祖父最像,不管什麼賬,翻上一遍,到底用了多少錢,心裏就知道了。要擱我,打算盤我得打好久。他們白家人都算術快,木香他爹,一輩子叫人坑,就這算賬上沒叫人坑過。可他爹也遠不及我家太爺跟木香啦,在府城的時候,知府老爺修橋修路疏通河道這些個事,都得問我家太爺,我家太爺懂地脈的學問。就是學問太大,人太聰明,老天爺見了都喜歡,就召了他去天上做神仙。”
“我們木香是天生的手巧,人也聰明機伶,十個月就會走路了,一周歲說話就很清楚啦。有那嘴笨的孩子,兩三歲還結結巴巴的呐。我們村兒但凡見了我們木香沒有不誇的,村兒裏有哪家賣糧,先前都是叫我們當家的去幫著算錢,後來就是我們木香去幫他們算。鄉下的路可不像城裏那樣寬敞講究,橫平豎直,多有沒出慣門一出門就走差了的,我們木香從沒走差過路,我們去縣城做生意,漫天大霧照樣去。連我們村趕車的族侄都擔心霧大走錯路,隻管走,我們木香會做司南針,瞅著那上頭走路,再沒差的。”李紅梅得意的說,“他七叔,女婿,你們知道啥叫司南針吧?”
叔侄倆還真知道,裴七叔詫異的是,“木香那會兒年紀還小吧,就會做司南針了?”
“簡單的很,有塊兒磁石就能做。”白木香笑嘻嘻地,“我祖父留下好些書,都是特別有用的書,我跟書上學的。我還會看些簡單的水脈,就是不一定靈,有時能看中,有時中不了。反正我又不收錢,也有旁的村請我去看。”
“這也不是人人都會的,你爹就不會。”
“我爹閑雲野鶴一般的,他主要是不愛看書,要不然也不一定就不會。”白木香聞著肉香過去掀鍋蓋盛出小半碗燉肉,放裴如玉手邊兒,說,“你嚐嚐軟了沒?”
裴如玉挑塊兒肥瘦相間的給白木香遞到嘴邊兒,白木香張嘴含住,習慣性的吮下筷子尖兒,含糊不清的說,“你也吃。”
裴如玉特別挑了塊六花放到嘴裏,點點頭,“軟了。”
李紅梅過去盛了一碗香氣撲鼻的肉出來,還有幾個熱騰騰的開花大饅頭一並擺桌上,還有另外爐子上燉著的是放了辣椒的燉肉,盛出來給裴七叔,說,“咱們趁熱先吃,這肉就是開出鍋時最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