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吳侍郎心說,怪道裴縣尊能早早中了狀元,人家這啟蒙便啟蒙的早。吳侍郎想著自家小孫子已經四歲了,年紀比阿秀還大兩歲,回家也得督促兒子早些給孫子啟蒙。
裴縣尊並不給阿秀講什麼微言大義,甚至詩中含義也不講,因為詩都是押韻的,讀起來郎郎上口,就這樣直接教給阿秀背。小孩子心淨,背起來極快。
待到帝都,先不能回家,得先進宮見駕述職。
白木香先繞個彎兒到裴家,到門口也不進去,把阿秀交給窈窈還有幾個跟在身邊伺候的家下仆從說,“你們先帶阿秀進去給老太太請安,我跟相公述完職就過來。”
幾人齊聲應下,裴如玉道,“司書你帶著行禮到咱們新宅安置。”穆宣帝賞了一座大宅,裴如玉沒打算住在相府,與白木香路上商量好了,去新宅住。
其實白木香倒是挺願意住在相府的,她現在今非昔比,其實挺想去顯擺顯擺的。
說起來,白木香還是第一次進宮,自宮門口下車,白木香險驚歎出聲,蒼穹之下,那樣巨大恢宏的皇家宮殿,壯偉尊貴與皇權威壓幾乎撲麵而來。
白木香心說,怪道小華信中與我吹牛說皇宮如何如何好,我原不信,如今看來,倒是她信中所言未盡十之一二。
微風拂起紫袍寬袖,白木香原就是個謹慎人,此時愈發多了三分恭敬。
吳侍郎白木香行在前,江將軍裴如玉隨其後,一路有偶遇其他進出臣子,或有相熟的,還會停下來打個招呼,見到白木香有些大人還會和她見禮,“啊,這就是白大人,久仰久仰。”
白木香抱拳回禮,“您客氣。”
還有些也會微笑頜首,很是和氣。
白木香心說,同僚們還是都很不錯的嘛。
一行人先至昭德殿,用白木香的話說,還夾了個塞。因為他們求見的牌子遞上去未久,便有內侍出來,讓他們進去陛見。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皇帝老爺,白木香的一顆心砰砰砰跳的可厲害了,她收起打量其他等待陛下的臣子的目光,理一理衣袖,看向裴如玉,悄悄握了握裴如玉的手。
一位同樣侯見的紅袍官員大概眼神兒不大好,因為白木香也是紫袍官帽,襯得她越發臉頰細致柔美,裴如玉年方二十四歲,尚帶著俊美少年氣,就見他倆拉拉扯扯摸起小手來,這位大人很看不慣,冷冷的哼了一聲,很有正義感的說,“宮闈重地,孟浪違禮!”
另一位臉龐方正,麵容肅穆的官員連忙拉他一記,輕聲道,“那是裴狀元的妻子白大人。”
正義官員臉上的尷尬就甭提了。
白木香也顧不上正義官員,倒是裴如玉輕飄飄瞟那人一眼,理理官服,一行四人進殿見駕。轉過一道朱欄廊廡,視線立刻明朗起來。殿外守著兩位青衣內侍,進得殿內,先是一間多寶閣隔開的小廳,有淡淡說話聲與一股極清雅幽香隱隱傳出。
內侍通稟的聲音不大,聽得裏麵一聲:宣。
依舊是白木香與吳侍郎並列為先,入殿拜見。
白木香沒敢抬頭打量,腳下是一幅極柔軟豔麗的地毯,這種腳下觸♪感立刻讓白木香知曉,這必是波斯地毯。大禮拜見後,穆宣帝賜座,“這幾年北疆時有新式兵械獻上,尤其是白卿所製連弩與新弩,更是我軍中利器。朕時常想,研製出這等利器的該是個怎樣鍾靈毓秀之人。白卿這一路可好?”
白木香立刻說,“都好。一路上多得吳大人江將軍照應,我們走的挺順當。多謝陛下關懷,祝陛下您龍體萬安。”說著她就抬起頭,很真切的回答了皇帝陛下的關心。突然看到穆宣帝龍顏,白木香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一句,“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