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餃子的時候正趕上春晚,長生守著新聞聯播結束,拉著陳青竹看電視的時候白來財過來分餃子。
“要醋嗎?”袁青掰著蒜瓣兒,“還有幾頭蒜要不要?”
長生搖搖頭,芹菜豬肉餡兒的餃子,裏麵混著野山菌,剛咬開就是濃鮮。餃子個頭十足的大,長生咬了一小口,裏麵露出一塊亮晶晶的硬幣。接連吃了三個,總共吃出來兩塊五。
“……你們到底包了多少錢進去?”長生怕咯著牙,吃過三個不肯再吃下去。陳青竹也怕他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早上起來還得難受,順手把人撈進懷裏一麵看春晚一麵給他揉小肚子。
倒是餐桌上的白來財跟袁青你追我趕地湊鋼鏰兒,春晚看了一半,袁青坐不住了,好說歹說這相聲小品還能重播到元宵節才把長生拉離了沙發,一通去郊區放炮竹。
裹成團子就露出眼睛一條縫的長生,被擁著出了門,寒風裏也帶著過年的喜氣,又像勾著早春的暖意,在半天空中融成絢爛的煙花。
被地府孤立沒參加過幾次下屬聚會的閻王,窩在白來財懷裏看了個過癮。長生照例和陳青竹一車,躲過冷意趕緊鑽進去開暖風,等渾身都暖和起來,陳青竹才把長生的帽子圍脖口罩一套裝備給撤下來。
“去郊區的路可能有些堵,袁青說換條路走,跟在他們後麵就行。”陳青竹用手背貼了貼長生的臉頰,覺得沒有涼意才滿意地又捏了捏,“明年跟我一起回去吧?”
長生背暖風吹得正打了個哈欠,一時沒聽清對方說什麼,下意識地點點頭,半響後才僵硬地回過頭,“你,你說什麼?”
“明年回去見爸媽,”陳青竹笑道,“今天回去的時候我順便也跟著大哥出櫃了。”
弟弟十分有心機,看著大哥挨了揍,順道自己也開了櫃門出來,這頓揍完全比一個人硬撐著輕得多。畢竟起先那一頓狠揍,都落在大哥身上。
長生想起來陳青竹腰上的傷,更是心疼,“怎麼非得過年說啊,萬一叔叔……”
陳青竹沉默一會兒,才道,“其實今天我跟大哥回去也是想安頓地吃個團圓飯,隻是沒想到……”
陳青竹的媽媽覺得自己一開始是真愛的時候就受了委屈,被當了小三又因為私生子的原因和兒子鬧得僵硬,到現在自己的親生兒子反而跟大哥的關係最親密。她一方麵受到冷落,一方麵又見陳清河著實有商業才能,生怕沒了兒子的一角,腦補了一係列家族爭權奪利後,忍不住在飯桌上暗著提了大哥的婚事。
陳清河索性攤開了講,接著就開始分配隊伍的問題,陳青竹見棍子落在大哥身上,當下受了一棍,陳媽媽抹著眼淚要拉自己的兒子起來。沒想到反而把兒子推了出去。
“等叔叔消消氣,你再回去吧。”長生眼角有些濕,祖宗家法的戒棍又粗又硬,打在身上就是一道紫青。輕些得用戒尺,抽在手心卻是鑽心的疼,隻有師父疼他,犯了錯也狠不下心責打,隻好從雞屁股上薅根毛撓腳心。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陳青竹停了車,放炮竹的地方選在一條河邊,按袁青的話來說便於近水救近火。
河麵上突然綻放著錦簇般的煙火,如同夜幕裏綻放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