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在手上和什麼都沒有的感覺根本不一樣。”

萊斯咬牙,但他還是強迫自己扭轉自己的脖子,不過我想他聽懂了我的意思。

我正在努力改變,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來幹這種活?”我問。這個地方充斥著毒品和槍支交易,萊斯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在這裏的人隨時都能進監獄?”

“我不在乎。”他說。

可是我在乎!我緊緊閉著嘴唇,開始翻皮夾,“多少錢?”

他瞪著我,“什麼?”

我不是萊斯的父母,更不是他的任何人,我不能哭著喊著命令他不允許他做這個工作。對他而言,我隻是個顧客,是個陌生人。可我也沒那麼多錢租用一個男人,我也沒那麼多時間。

我輕描淡寫地說,“讓你離開那個地方,多少錢?”

他逼近我,雙眼冒火,聲音幾乎是從嗓子裏擠出來的,“你一直這麼輕視我,你一直覺得我比不上亞力那群人?”

“我沒有輕視你!但是找一個正經工作就那麼難嗎?”我喊道,“你除了搞些不入流的副職,就是去酒吧當男服務生,要不就是混在黑市裏。你就不能做些堂堂正正的工作,安全的,讓別人不會擔心的工作,不做些這樣的你會死嗎!”我的語氣太過激烈,幾乎喘不過氣,等我一口氣說完了才發現有些喘不上氣。

萊斯盯了我一會,半晌,才低聲說,“我不是沒做過那些上得了台麵的工作。”

我這才恍悟他曾經是一個日賺千萬的賽車手,後來即使落魄了也是做著酒吧的送貨工,直到走投無路才會被我租用。我當下感到既羞愧又難過,“……很抱歉。”

“現在這個工作雖然危險,但是來錢快。”他說,點了煙,抽了口,又煩躁地滅掉了,“茱莉。”他頓了頓,慢慢說,“男人的自……算了,你不會懂的。”接著他替我打開門,“進去吧。”

他把我送到了酒店,塞西爾沒有傳言中那麼恐怖,最多就是破舊了些,房間陰暗潮濕,床單上有股黴味,這和我幹淨整潔的宿舍根本無法成正比,我這是幹什麼呢?從一個天堂一樣的地方跑到一個肮髒的破地方,我是瘋了嗎?

但這不礙事,比起萊斯所受的大起大落,我想,這些都算不了什麼。於是我草草洗了臉就躺下睡了,第二天按時下樓去公司報道。

這間公司的待遇並不高,資曆最淺的員工每個月隻有一千多塊錢,但所幸公司提供三餐,所以對年輕男女來說,這麼點工資並不算太壞。而且提升薪酬的空間很大,員工可以從所簽到的合同中提取一定比例的利潤,照這裏老板的話說,“你想賺多少完全取決於你自己。”

我喜歡這樣的挑戰,所以我告訴他,“這個活,我茱莉接了。”

萊斯每天早上都在塞西爾酒店下等我,我橫跨過斑馬線的時候他就遠遠跟著我,等我進了公司大門,他再離開。我下班的時候也一樣,他開始充當全職保鏢,免費的。

我開始打聽洛杉磯需不需要沒有大學文憑又是外國國籍的送貨工人。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我就找到了十幾個,我再按地區危險程度,上班長短,工資高低一一劃分,最後剩下來的隻有三個。

當然,這些都是瞞著萊斯的。

當我把這三份資料遞到萊斯手上時,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資料卷成筒狀塞進了後腰褲兜裏。

第三天我再次接到傑弗瑞的電話。

他還在催促我回去,抄襲的事情變得更加嚴重了,他說亞力對教授堅持聲稱我的論文是抄襲的,而教授已經開始著手處理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