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

此話一出,宋長寧終於有了一絲情緒變化,他蹙起好看的眉毛,側過臉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似有點惱恨,反問道:“娶林蔚?你認真的?”

“自然。”宋淩川挑起一邊的眉頭,如願以償的看見自己想看的表情,心頭染上一絲痛快。更加迫切的想要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到痛苦的表情,遂接著道:“我啊,這輩子沒投好胎,居然生在了宋家,攤上你這麼個哥哥。現如今,好不容易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浪子回頭,哥哥你還不趕緊允了,安排我跟林蔚早日成親?”

宋長寧將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雙眸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宋淩川,想要在他臉上看出一絲認真嚴肅,可除了戲謔和玩笑,再無其他。

“我不能讓你娶林蔚。”

“呦,拒絕的這麼幹脆。怎麼,難不成——”

宋淩川伸手撫平宋長寧的衣襟,漸漸收攏手指,將月牙白的衣衫攥在手心裏,輕輕道:“你喜歡她?”

喜歡麼?不知道。

宋長寧從前讀過很多書,可從來沒有哪一本書,教他如何愛一個人。他從前有許多難言之隱,在通州的名聲也不甚好聽。就連唯一的弟弟,也不能夠理解他。

在清河鎮時,他是方圓百裏鼎鼎有名的大好人,常小大夫。可是回了通州,他又是那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如今,卻要連林蔚也要讓出去麼?

還未等宋長寧開口,福叔氣喘籲籲的打外麵跑進來,一見宋長寧的麵,一拍大腿,急匆匆道:“大公子,不好了啊!方才我聽林小姐院裏的丫鬟回稟,說是林小姐帶著弟弟妹妹們走了!”

聞言,宋長寧眉心一蹙,也說不上來是鬆了口氣,還是微微惱怒。這小丫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全然隻顧自己的性子,從不考慮他是如何想的。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她一個姑娘家,還獨自帶著三個孩子,若是在外遇見了什麼危險,那可如何是好。

“福叔,立馬派人出去找!”

福叔道:“已經打發人出去找了,一有什麼消息立馬回來稟告。這住得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倒像是咱們宋府虧待她似的。”

宋淩川嗤的笑了一聲:“誰知道呢,別看她年紀小,鬼機靈著呢,誰知道打的什麼歪主意。興許一肚子壞水也未可知。”

他又斜睨著宋長寧,不懷好意的冷冷笑道:“宋大公子,你說說看,通州就這麼大點,她一個姑娘家能躲到哪裏去?我好歹也是當人叔叔的,這要是被我給抓回來了。”

其餘的話宋淩川沒往下說,扭了扭脖頸發出一陣骨節清響聲,徑直打宋長寧身前走過,抬腿就出了房門。

福叔擦了擦滿腦門的虛汗,抬頭巴巴的問宋長寧:“大公子……這這這,小公子這是怎麼了?”

宋長寧冷冷道:“誰知道!”

福叔一聽,心知兄弟兩個定然又是因為什麼事吵架了,橫豎兩人沒有哪天是不吵架的。旁人跟著幹著急也沒用,索性就下去幫忙找人去了。

寬闊的街道上,林蔚懷裏抱著小幺,手裏還牽著林惜,從宋府出來後,林晨就一直在置氣。他人又小,跟隻小蘿卜頭似的,生起氣來嘴巴撅得老高。

“姐姐,為什麼不跟世叔說一聲再走!這樣偷偷摸摸的走了,是不對的!”

林蔚不知如何跟林晨解釋這個問題,宋淩川那頭狼崽子一直盯著她呢,這會兒再不腳底抹油跑了,萬一宋淩川真的言出必踐,那自己難不成真要嫁給他。

“晨兒,你別說了,你看你都快把姐姐氣哭了!”

林惜一手掐腰,一手戳著林晨的腦門,教訓他道:“爹爹以前說了,人窮誌不窮,隻要有姐姐在,走到哪兒都有家。聽姐姐的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