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看出個花來。
“求陛下開恩,賜下保胎的奇藥!臣願為陛下效勞,萬死不辭!”
郎三爺,不,應該稱呼他為匈奴太子於單。他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把額頭磕在了殿內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開始沁出了血色,整個大殿裏沒有人說話,隻聽見有額頭被重擊的咚咚聲。
兩刻鍾後,青石板上的血色變得流動,皇帝嬴禮終於抬起來眼睛,正眼瞧著麵前的匈奴人。
看,不可一世的匈奴人低下了頭顱,向他求饒呢,真是美妙啊。
“朕可賜下保胎散,並封你為涉安侯,唯一一個條件,你今生不可再踏出鹹陽。”
“陛下隆恩!”
匈奴太子於單一臉感激,磕頭的力度更加重了。鮮血從額頭流到了他的脖子上,再染紅了他的心髒前衣服。
隻要他的孩子能平安長大,然後他就可以……
待於單離開後,皇帝嬴禮坐在內殿,單獨召見負責配置保胎散的老太醫,他有幾句話想要囑咐。
他富有四海,配這樣一副藥,去換草原上的穩定和民心,還是能支持得起的。但匈奴人狼子野心,想要這般順遂地生下孩子,未必是想得太美了吧。
野狼的幼崽不可能變成綿羊,若是健康的小狼長大了,變成凶猛的頭狼,那他反撲起來,將會給大秦帶來巨大的禍事。
“朕聽說你醫術非凡,你若是將保胎散的劑量,減至五分之四,不,三分之二,讓胎兒在七個月的時候剛好被生下,是否可行?”
“可行,可行的。”
老太醫跪在地上,看著陛下嚴肅的表情,回想起幾天前他救治過的那個年輕姑娘,心中有些不忍。也許她要空歡喜一場,最終卻什麼都得不到。
七個月的早產兒,能否養活長大,他自認在秦宮裏醫術數一數二,也不敢拍著胸脯做擔保。
十天後的傍晚,於單捧著好幾個精美的紅漆盒子,心情頗好地推開阿嬌的房門。
經過陳嬸子多日的開導,阿嬌對眼前的男人已經不再恨了。她抬了抬眼眸,平靜地問:“請問涉安侯有何貴幹?”
她並不是一個笨女人,相處了那麼久,現在知道男人的真實身份後,她隱隱猜到男人是在謀劃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
這件大事會帶來災難,可能會害死很多人。
“我向陛下求來了珍貴的保胎散,你每日按時服用,我們的孩子會平安的。”
於單打開了上方最小的盒子,裏麵一個白瓷小瓶正躺在正中。他把瓶口的木塞拔開,一股淡淡的藥香散發了出來。
阿嬌一把搶過小瓷瓶,平淡無波的眼神中瞬間恢複了光彩。她的嗓子哽咽著,顯然十分激動:“真的嗎?我們的孩子有救了,他有救了!”
是的,他有救了,用我的臣服去換取了他的性命。
於單看著重新恢複光芒的阿嬌,在心裏歎了口氣,把剩下的幾個盒子遞給她,笑著說:“你再瞧瞧,這裏麵都裝了些什麼,聽說是皇後娘娘賜給你的好東西。”
“啊!”
阿嬌打開盒子後,捂著嘴巴,十分驚喜。皇後娘娘送給她繡著紅邊的玄色婚服,還有鑲嵌著寶珠的發簪、步搖等首飾。
陛下和娘娘都承認她的婚事嗎?以後她陳阿嬌就是涉安侯夫人了?
阿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把臉蹭在了繡工精致的嫁衣上,舍不得放開。片刻後,她頭也不梳,直接把玉簪子插到了發髻上,又戴上華麗的金步搖。
她微微抬頭,滿頭珠翠襯得她如豪門夫人一樣高貴。
“我美嗎?”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
於單環抱著阿嬌的身子,淺淺地笑著,他也很期待阿嬌做他的新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