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啦。”
竇原挺著胸膛,站在嬴靜旁邊,大膽地摟住了她的肩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一家三口,中間抱著個小娃娃呢。
豆豆是個小機靈鬼,自從認了爹媽,有了名字以後,它在官船上的日子就快活起來了。嬴靜讓下人給豆豆準備了一副專用碗筷,還耐心地教會它吃飯的道理。幾個月後,豆豆不僅學會了拿勺子喝湯,還能端著碗自己吃飯了。
“豆豆,吃飯啦!”
每逢飯點,這都是豆豆最開心的時候。雖然在新媽媽這兒沒有嫩葉、也沒有水果,但是有好吃的湯和軟軟的餅子。它乖巧地坐在吃飯的案幾前,即使有點餓,也沒有接過衛青遞給它的小碗。
“吱吱吱。”
豆豆指了指外麵,又拉著衛青的衣袖,叫了幾聲。衛青想了一會兒,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你看我這記性,豆豆要洗手呢。今天它還沒洗手,自然是不該吃飯的。”
他認命地給豆豆端來水盆,給豆豆揉了揉小爪爪,又取來豆豆專用的小帕子給它擦手。生怕他洗得不幹淨一樣,豆豆張開了指縫,反複檢查,還對著嬴靜和竇原吱吱地叫著,仿佛投訴洗手小工服務不好,可把衛青氣得不輕。
連猴子都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在座的三人中,衛青地位最低,豆豆不敢使喚爸爸媽媽,就經常扯衛青的褲腿,把他當作家中的苦力。
“哈哈,豆豆肯定是最喜歡你,所以才叫你給它洗手的。”嬴靜捂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是,豆豆跟你最親。”竇原不厚道地幫腔,瞧著衛青吃癟真是爽啊。
好像一個小孩兒一樣,洗過手後,豆豆接過衛青給它盛的飯菜。隻見它的小碗裏裝了三勺嫩黃色的炒蛋,嬴靜美名其曰——“賽螃蟹”。
賽螃蟹是一道山東菜,原是以黃花魚為主料,配上雞蛋來炒製,因為味道鮮美嫩滑如蟹肉,所以被人們稱呼為“賽螃蟹”。在黃河上沒有海裏的黃魚,嬴靜就做了個快手簡化版本,鮮味上是差了一截,但豆豆也欣然接受。
嬴靜先把生薑磨成蓉,又在另一個碗裏打了三個雞蛋,填入兩勺醋、一小勺鹽和一小勺糖。然後筷子把蛋黃戳破卻不打勻,倒入鍋中,加上薑蓉快速翻炒。
她炒的時間不長,雞蛋還是很嫩的,有了些許醋酸味和薑味,吃起來竟有幾分蟹黃的意思。豆豆以前在山上吃過生鳥蛋,但它沒吃過炒蛋。香噴噴的炒蛋把它迷住了,它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地挖著,吃得異常珍惜。
金絲猴吃著賽螃蟹,有滋有味,嬴靜等人吃著真螃蟹,也有滋有味。
秋天的雌蟹有著最肥美鮮甜的蟹膏,剛蒸好的雌蟹熱氣騰騰,紅彤彤的擺在陶碟上,能給人帶來極致的鮮味體驗。每次選螃蟹都是一場賭局,蟹黃的具體質量和味道,都隻有在打開之後蟹蓋、進入口中的那一刻,才能被人知曉。
懷著一種拆禮物的期待心情,嬴靜忐忑地掀開蟹蓋,看到裏麵橙紅色的蟹黃,仿佛中了頭彩一樣驚喜,“哇,這隻蟹的蟹黃真飽滿啊,油亮油亮的。”
整隻蟹蓋都被黃橙橙的蟹膏填滿,好像一個珍寶盆一樣,閃耀出誘人的光澤,富有極強的視覺衝擊力。嬴靜大吸一口氣,鼻尖盡是蟹肉的鮮味,她用勺子挖了一口蟹黃,含在了嘴裏,盡是甘美,她以食客最崇高的敬意,對這隻偉大的雌蟹致敬!
感謝它,帶來了舌尖上的美味。
它在豐美的水草裏生長、遊動,捕捉到小蝦和小魚,壯大自身,才成就出這份驚人的美麗,讓嬴靜折服在它的毛毛腿下。萬千般滋味,凝聚在嬴靜的舌上,流向她的腸胃,隻徒留一絲回味的鮮甜,讓人愛而不得,愁斷肝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