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直沒動過啊?怎麼連衣衫和麵容都換了呢?”

嬴靜嘴角微微翹起,對木偶姑娘的前後反差很是滿意。在觀眾看來,一動不動的木偶人突然間變了個樣兒,十分神奇。

其實,這是嬴靜把換衣魔術和變臉術結合了。有了屏風和影子的阻擋視線,衛子夫又練習多日,手上動作極快,自然讓人看不出破綻來,就把衣服鞋子都換好了。

解開鬥篷和麵具後的衛子夫,從粗糙的木偶人搖身一變,成為了嬌貴的美人。她的膚色很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唇很紅,她的一雙柳眉微蹙,眼波流轉之間,仿佛有光華。

呆呆的木偶姑娘坐著沒動,也沒有說話,但這已經是一道足夠驚豔的風景了。

群眾演員拉起了黑布,扮作是夜間的場景。少爺躺在榻上似乎睡熟了,遍體綾羅的槐樹精終於動了。她伸了個懶腰,路過鏡子,先是為自己的容貌所驚歎,擠眉弄眼地做各種表情,後又如蝴蝶般歡快地旋轉,跳躍。

她踮起腳尖,不停地飛速旋轉,動作輕盈,倒有幾分異域舞蹈的韻味。

有識貨的公子哥兒看過梁玉兒的胡旋舞,一眼就認出來了,“這莫不是西域食肆老板娘的招牌舞蹈嗎?十號選手也會?”

“真的?這是梁氏的成名之舞?她丈夫是個龜茲人的那個?”

“是極,沒想到她如今不愛獻舞了,倒也有姑娘學得這般好。”

西域食肆的胡旋舞在鹹陽城中,可堪稱為一絕,不知道有多少王孫貴族,想要以千金搏得美人一舞。隻可惜,近年來梁玉兒忙於開辦舞蹈培訓班,她登台表演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有了師父帶來的粉絲基礎,和剛才容貌上的反差,衛子夫成功地從一群小花當中吸引了一波流量,牽絲戲的劇情也發展到高.潮。

“你襤褸我彩繪,並肩行過山與水。你憔悴,我替你明媚……唱別久悲不成悲,十分紅處竟成灰。願誰記得誰,最好的年歲。”

木偶姑娘帶著少爺,一路賣藝,吃盡苦頭。好幾次她趕跑覬覦少年的大妖怪,卻因此受了重傷,但她咬咬牙,依舊跳著舞,隻為掙來一個銅板,給少爺買饅頭。

“我好感動啊,希望這槐樹精和少爺都能好好的。”一位婦人的眼眶都紅了,她從槐樹精聯想到自身,自己為了家裏一直忍耐堅持,女人都不容易啊。

“可惜了這情深義重的槐樹精啊,她要是跟了本大爺,一定能吃香喝辣的。”哦,這個是看上衛子夫顏值的。

有孩童騎在父親的肩膀上,也被迷住了,“槐樹精真好,爹,我們家裏的木偶也會變成槐樹精嗎?”

因為人設立得好,相貌好重感情的槐樹精受到了男女老少的喜愛。瞧著這紅衣美人,把冷硬的饅頭捂暖了才遞給少爺,多感人哇。

好多人都發自內心地祈禱,希望槐樹精和少爺能幸福一生。

見此,編劇兼導演嬴靜搖了搖頭,“自古套路得人心,悲劇比喜劇更容易讓人銘記。”

劉徹也很認同她的看法,要不是這劇本是公主寫的,他都想給編劇寄刀片了!蓋因風雪夜槐樹精死掉的結局,哽得他心裏一抽一抽。

舞台中央燃起一個火盆,衛子夫借位裝作跌入火盆的樣子,瞬間引起了陣陣驚呼。

在煙霧籠罩中,人們看到一身紅衣的槐木精對著公子俯身一拜,就再也沒有起來了。

“嗚嗚嗚,槐樹精死了,她死了!”

兒童的感情是最充沛的,坐在父親肩膀上的雞崽,小手把江老三的頭皮扯得生疼。江老三皺了皺眉頭,鬆開兒子的手。

老子也心疼啊,多好的妖精啊,氣得他肝都掉啊。偏生自己還要哄這崽子,等會兒給他買貓咪點心屋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