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江河般奔流入海,又如海上的一彎鉤月,遵循著無法逃避的命運軌道。
梁小凡一身休閑裝扮出現在謝雅花眼前,讓她又驚又喜。
倆人來到謝雅花工作的酒吧中,因為離謝雅花上班的時間還早,所以倆人在酒吧裏找了一個較為安靜的地方坐下。謝雅花在吧台處拿了一瓶酒吧裏剛進貨不久的人頭馬,這種酒原產地為法國,酒體呈深琥珀色有著如水晶般的通透感。
謝雅花倒了一杯在梁小凡杯子裏,因這酒長期是裝在橡木桶裏,酒液陳出來時四周都流淌著類似榛子和杏仁的香味。
梁小凡端起酒杯,仔仔細細的端詳了會兒,放下說,“這酒像是新產的啊!”
“小本買賣,進不來那麼高級的貨,這酒你就湊合著喝吧!”謝雅花回嗆說。
說句實在話,剛才梁小凡說酒的不好時,謝雅花心裏難受極了。上次老板進貨時,她就跟老板說要他幫忙進一瓶人頭馬,老板說好,條件是她的半個月工資。謝雅花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自己花了好大心血換來的卻是梁小凡不屑的回答,謝雅花此時恨不得把自己裝進一個縫隙裏。
氣氛稍稍有點冷淡,這麼久沒見麵難道梁小凡就沒什麼想對自己說的嗎?謝雅花喝了口水,眼神在梁小凡臉上探索著值得她興奮的注意點。可是,梁小凡他隻是那麼一副表情,時而冷時而熱,像是戴了一副麵具。
“能請你幫個忙嗎?”梁小凡低著頭,直挺的鼻梁倒映在酒杯上。
謝雅花一愣,有什麼事是可以讓自己幫梁小凡的?這種情況可不多見,謝雅花開口問到,“說吧,什麼忙,隻要我能辦到我絕對辦”。
此時的梁小凡內心十分糾結,可又不得不這樣做,他一直認為這是林夏她給自己的又一次機會,既然是機會自己又怎能再次錯過。
“我……喜歡……萬代”梁小凡斷斷續續的說完這難說的五個字後,一仰頭把桌上那杯他十分嫌棄的人頭馬喝的一幹二淨。
玻璃酒杯碰擊桌子的清脆聲音,讓謝雅花明白眼前的他說的不是謊言。盡管梁小凡將話說的清清楚楚,但是謝雅花還是會忍不住說,“你在開玩笑的吧!”
梁小凡搖搖頭,他很確信自己的話,他看謝雅花的眼神篤定到讓人不得不去相信他說的話。
幾乎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那份好不容易在謝雅花心裏建立起來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坍塌。
還是忍不住的想再一次確認,謝雅花抑製住自己的情緒,強迫自己笑著說,“你小子,是認真的嗎?萬代她可是有李嬌陽的,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梁小凡低皺著眉頭,長長的睫毛在光線的照耀下微微顫動。他忽然笑到,帶著磁性的男人語氣裏,給出的回答是,“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會要你幫我忙的。”
謝雅花神情顯得有些慌張,她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在堅實的友情和縹緲的愛情麵前,她想了片刻……
“我不能答應你”謝雅花直截了當的說,在萬代和梁小凡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也許這樣的回複早就在梁小凡的預料之中,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失望的表情,相反的他比開始時更要顯得平靜一些。又或許,在他的計劃裏早就準備好了另一份方案。但是,很顯然眼下的這份方案失效了。
梁小凡起身準備離開,他背對著謝雅花輕輕歎了口氣,說了一段話,“一直以來,我把你當妹妹看待,我也很清楚你對我是超越普通朋友的感情。但是,無論你怎樣做,我們之間毫無可能……再見”。梁小凡推開酒吧的門,轉身消失在繁星初起的夜裏。
謝雅花第覺得現在的自己像是一隻沒人要的倉鼠,關在籠子裏別人喜歡時摸摸,不喜歡時就晾在一邊,毫無價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謝雅花失聲痛哭著,雙手深深陷入濃密的頭發中。手臂上的老虎紋身早已模模糊糊,這些都是她為梁小凡做的改變。可為何,梁小凡他就是看不到呢……
謝雅花第一次曠工,她手上拿著還剩下不到半瓶的人頭馬,一邊喝一邊斜斜歪歪的走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中。自稱千杯不醉的她,竟在喝了一些這種濃度還不算太高的酒後,醉的一塌糊塗。
年久失修路燈發出的光昏昏沉沉,朦朦朧朧的連人影都看不太清。謝雅花仰著頭坐在路燈下的垃圾桶旁,模糊不清的眼前逐漸出現了一個類似梁小凡的人。五官輪廓,還有走路的姿勢都好像好像。謝雅花突然起身,一把抱住了那個人。隱隱約約中,她聽見那人說“跟我回家好不好”聲音輕柔地像是讓謝雅花掉入了漩渦。
謝雅花撅起嘴朝那人噴了一臉酒氣,醉悠悠地說,“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梁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