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不是更想嫁給他?”
蘇婉之頓時噤聲。
頓了頓,計蒙恢複了他大師兄的模樣,淡淡道:“不用擔心,雖然我們拜過堂,但是尚未入籍,這樁婚事在祁山算,下了祁山,其實什麼也不是。”
“真的!?”蘇婉之趕緊又低下頭,輕聲道:“真的?”
計蒙見蘇婉之的反應,已然了然,隻平靜的重複了一遍:“真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微轉視線,“去準備東西罷,我們要準備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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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閣,廂房。
氤氳的藥香彌漫,熱水蒸騰出的霧氣在房間裏如雲霧般模糊了視野。
“你倒是蠻享受的嘛,還藥浴……”
“誰?”
姬恪閉起的眼睛驟然睜開,看向抱臂斜倚在門框邊的男子。
同一刻,計蒙也看清了姬恪的麵容,前一次姬恪病重臥床,麵色慘白,他也根本沒仔細看,如今大病漸愈,被熱氣蒸出淡淡粉色的麵頰紅潤中泛著淡淡如玉光澤,計蒙不得不承認——那張臉也的確有幾分叫女子癡迷的姿色。
“我想你應該認得我。我叫計蒙。”計蒙揚唇笑了笑,劍眉微挑,“是蘇婉之三跪九叩的夫君。倒是我該叫你什麼?是謝宇還是姬什麼……”
姬恪沉黯的眸子在水霧中顯得異常深邃,並沒有如計蒙預料中那般憤怒,語氣仍是波瀾不驚般的淡漠,真是唇邊還掛著恭謙有禮無可挑剔的笑容:“以前是罷了。”
雙手相擊,計蒙笑道:“真是好涵養,既然如此,我就帶著我娘子離開了。
66、六五章 ...
”
“什麼?”
終於,計蒙在姬恪一直幽沉的墨眸中看見了一絲起伏的漣漪。
心中帶了快意,計蒙毫不客氣的繼續道:“我娘子看你快死了,好心送你到回春穀看病,如今你的病也在穩步痊愈,我帶著我娘子回祁山有什麼不對的麼?”
“蘇婉之,她……答應跟你走?”
“這是自然,她已經在收拾東西了,天黑前我們就出發。”
“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泡好了大可以出來送行。”
話音未落,姬恪已經壓抑這聲音低道:“昨日……”難掩語氣其中的不可置信。
看見姬恪幾乎稱得上失魂落魄的神情,計蒙隻覺得憋在心裏的一股怒氣盡皆發泄出。
他可沒忘記謝宇在祁山上使苦肉計讓蘇婉之誤會怪罪他的事情,他不就仗著蘇婉之喜歡他麼?這樣的男人,計蒙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但下一刻,姬恪忽然抬頭,神情冷靜下來,眸色轉深,漸漸帶上鋒利的銳芒和淡淡譏誚:“計蒙,應該是你以什麼事情為借口強迫她必須回去罷?”
看樣子,對方倒也不是隻有張臉蛋,至少那腦袋比蘇婉之管用。
計蒙曬然一笑:“不論什麼原因,她要和我離開,丟下你一個人是事實。”
“她會回來的。”姬恪的語氣稱得上篤定。
計蒙放下手臂,交疊的雙腿退開,悠悠道:“她為什麼會回來?你要知道,她是我的娘子,不是你的。”
姬恪一滯。
若說計蒙之前說的姬恪都可以泰然處之,這一句卻是他無可辯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