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屬於那種頂級的壞蛋,陷害了我,我卻恨不起他來。
我頓時有些不忍:“蠶王……”
“你想要反悔?”蠶王見我語氣鬆動,暗含警告。
我歎了一口氣,收斂起全部的笑意:“其實強生也是一位孝子,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救他娘。他以為白色的是冰蠶絲,誰知道偷錯了,還造成了蠶後的死。可是蠶死不能複生,你就算殺了他也沒用。不如換別的辦法吧?”
我就是一隻剛變成鼠的人,而且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已經造成了不可挽救的錯誤,不如退後一步,讓他一輩子做苦力償還。
其實我知道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就像殺人犯,真正的殺人犯的確應該執行死刑。可如果這個殺人犯並不是窮凶極惡,或者他有改過自新的想法,我覺得應該給一個機會。
或許這是我作為女人有著最軟弱的一麵吧,說白了,我怕見到流血。
這時,一個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聲引起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
“鼠姐啊,是我對不起你!我一時糊塗陷害你,沒想到你還幫我說話。兄弟我什麼也不說了,從此我的娘就是你的娘……”
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喂,你這個死蟑螂!知道對不起我還要把老娘托付給我?我可告訴你啊,今天你活著,我替你養老娘,如果你死了,我TMD也不管了。”
我知道他萌生了死誌,這小子就屬於欠抽型的,不下重藥,他也不會盡力抵抗。
我大喊:“不是我不幫忙,我找不到你家在哪裏啊?”這個是實話,我們才認識一天不到,當然不知道他老娘在哪個犄角旮旯裏。
再說,塞給我金錢美男還差不多,我這還沒工作呢,就塞給我一個老娘,我靠什麼養活她啊!
這裏又沒有養老保險可以買,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不害了老太太嗎?
蠶王雖然隻是一蟲子,可他是蟲子的王。
大概在王的心中,沒有什麼比生命更賤。殺一個人,隻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我們兩個身份不同,胸襟和眼界也不同,承受能力也會不同,做事兒風格更不同。
我喜歡凡事留一線,日後好想見,蠶王明顯是反著來的,他喜歡趕盡殺絕。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就算要殺,也是強生啊,關我什麼事兒?就算我幫強生放哨,也罪不至死啊。
蠶王詭異的笑笑,仿佛我的話簡直就是放屁。
他說:“一命換一命,既然你和他是兄弟,你就陪他一起上路吧。”
我張開鼠嘴,尖尖的牙齒差點掉下來。
“喂喂?你怎麼能這樣?我純屬來打醬油的,怎麼又牽扯上我了?”
蠶王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他大喝:“全部拿下!無論死活!”
所有的蟲子都騷動起來,對於他們來說,王就是無上的存在,聖旨就是使命。
眼見越來越近的蟲子,他們的顏色斑斕鮮豔,掀起了此起彼伏的色潮,在我看來並不是波瀾壯闊,而且一陣惡心。
黑漆漆的樹洞裏,藏著源源不斷的蟲源,各種顏色的蠶不停的爬出來,就像是穿過隧道永遠也見不到頭的火車。
離我最近的蠶是咖啡色的,眼睛綠色,光看一眼我全身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身為人的時候,蟲子能有多恐怖。除了美國大片立馬的變態蟲子,其他的我就一瓶槍手牌噴霧劑搞定。
現在我是老鼠,明顯的看到他們鋒利的嘴巴,那咀嚼桑葉的鉤子,比市場上掛肉的鐵鉤還大,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