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灰的家,還是和先前一樣,收拾得很幹淨。
我朝屋角的石床走去,就見東灰娘已經大不一樣。
她好像老了很多,就連背上的皮毛都稀稀疏疏的,而且嘴邊的胡須也有好幾根變成了白色,尾巴耷拉在床邊,要不是微微欺負的胸口,還有圓滾滾的大肚子,我都懷疑她是一個雕塑。
並沒有像東灰說的,一直大叫我名字。
我試探著小聲叫:“大娘……大娘……我是春光啊……我來看你了……”
東灰娘像是失去了靈魂,木偶般就是不動,也不理我,眼睛沒有任何光彩的盯著一處。
我轉頭問東灰:“哪裏有早產的跡象啊?”
東灰朝我指了指石床裏麵,我這才發現原來東灰娘的羊水破了,順著石床流下來一條濕路。
可是她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就那樣呆呆的靜坐在那裏。
我暗道不好,難道她要帶著孩子以死殉夫?
東灰默默的擦著眼淚,我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忍著,不想哭出來影響鼠媽的情緒。
我也著急啊,話說我根本沒有生孩子的經驗,最多在電視裏看到燒熱水,拿剪刀和幹淨的棉布,可是具體怎麼做我真的是兩眼一碼黑啊。
我也不能就憑那點兒不靠譜的見識害人,於是把東灰拉到一邊。
“我們族難道沒有其他母鼠了?最好是生過孩子的。”
東灰點點頭:“有有……可是那些母鼠多少和我爹爹有染,要是叫她們來,我怕娘會更加崩潰。”
我想想也是,於是我在屋裏轉來轉去,這可考到我了。
我來這個世界的時間有限,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
容媽她們是人類,就算有那經驗,也不能鑽進鼠洞來幫忙。
禿毛雞能解毒,可他一隻男的,再說怎麼看他也還是小孩子,不可能懂得女人的生產之道。
強生的娘倒是女的,可是那老婆子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裏瘋了。再說她們是蟲族,卵生的,老鼠是胎生的,路數更是南轅北轍。
我拉住尾巴不停的撓下巴,唯一的幾根眉毛也都擰成了一塊兒。
忽然,我靈光一閃,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我可以去找蜂王啊!
她可是生產專業戶,就算她也是產卵,可是每天把生產當吃飯一樣平常的,大概也隻有她了。
我對東灰說;“你看住老娘,我去找人蜜罐幫忙!”
“你知道她家怎麼去嗎?”
“不就是廚房後麵的土牆上嗎?”
東灰急說:“不知道為什麼,木屋昨天起火了,蜂族的搬家了。”
“你怎麼不早說?哎呀……還是你陪我跑一趟吧!”
還沒等東灰說話,我就拽著他往外麵跑去,這救人如救火,為什麼生孩子也得歸我管啊?
還別說,到這個世界,我是什麼職業都幹過了。
照顧人的老媽子,救人的英雄,好像每次都是硬著頭皮迎上去。
我終於理解梁山好漢的無奈!都是被逼的!
☆、第二十九章 愛情蜂蜜
我和東灰跑到後山的一堵環形的崖壁上,整座崖壁高可入雲,周圍的大的植被很少,都是些荒草和碎石。
我們到的時候,整座崖壁就像是正在經曆一場地震,撲簌簌的土灰遮天蔽日的襲來。
我知道那是壁蜂們在挖洞,別小瞧了這些壁蜂,閑時都是高效率的小型挖土機,打起仗來群起而上,就算是大象來了也要膽寒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