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部神經分布圖,艾可在哥哥的書房看到過,很複雜很複雜……

五根手指頭如何活動自如,如何做出各自各樣的動作,她花了不少時間才掌握。

如今一管藥劑又讓她變成了殘疾人,袖子裏空蕩蕩的,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尤其當烏鴉揪住她的頭發,說要將她送進刑訊監獄時,她下意識想用能力殺光他們。

但無論她怎麼在腦中下達命令,毛發像冬眠了一樣,徹底失靈了。

她不知道這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她很受打擊卻沒有放棄。

她並不是靠能力行動天下的人,隻要有刀,隻要身體支撐得住,她就還能戰鬥。

曾經的隊友變成敵人,第八分隊第九分隊的成員們的眼神和態度全變了。

他們不僅不念舊情,每個人都擺出一副要將她置於死地的表情。

那麼,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刑訊監獄那種地方,她寧願死也不想去。

通過正常流程辭職,不牽連好友,嗬,她怎麼那麼天真呢。

房內發生騷擾,駐守在外麵的調查官也進來幫忙,人數到底有多少,艾可數不清,不管了,把他們全部放倒就行了。

這一回,她沒有手下留情,鋒利的刀尖處處擊向要害。

慘叫、鮮血、死亡,無法和平共處,那就一起沉淪吧。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麵,白色的提燈,壓抑窒息的色調一點一點染上絢麗耀眼的紅,這樣看起來舒服多了。

眼前晃來晃去的黑點逐漸減少,每抹殺掉一個,她離門就又近了一些。

這四方天地之外有陽光,有花草樹木,有流動的空氣,有鮮活的人,還有自由。

她喜歡那些東西,她割舍不掉那些東西,她要出去,她一定要出去。

可是,少了一隻手,進攻和防守都變得相當吃力,體力消耗得也比從前快,好不容易幹趴了一屋子人,又有新的增援趕來。

她已經很累很累很累了,汗水模糊了視線,她勾著腰,單手撐在膝蓋上,不斷喘著粗氣。

她看不清來人的臉,隻知道六道影子堵在了門口。

“來……吧……”她強行直起腰,握刀的左手用力一揮,鮮血混合著汗水在地上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再解決六個人,她就贏了,一定要咬緊牙關堅持住。

揮刀迎前,對手卻出其不意,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握著一根很細很長的管子,一頭裝有針管,一頭放在嘴邊吹。

咻——咻——咻——

針管飛出,透明的管子裏裝滿了紅色液體,和烏鴉打進自己身體的東西一樣。

糟了,是抑製劑,

必須躲開!

左閃右避,迂回向前,接近極限的她已感覺不到疼痛,思維也變得遲鈍起來。

先毀掉吹射工具,再攻擊人,這是她腦子裏僅剩的念頭。

哢嚓哢嚓。

吹射工具相繼被砍斷,她心中一喜,有希望!

呼哈……呼哈……

噗通——噗通——

呼吸聲、心跳聲蓋過了周遭一切喧囂,瞅準一個人影,艾可便舉刀揮砍。

但是,刀尖卻在距離頭皮幾厘米的地方頓住了。

怎麼回事!?

她沒有停下來,這不是她的意願。

“小刀調查官,大劑量強效抑製劑已經發揮效用了,不論你多強,隻要是咒者,你就逃不掉。”

這聲音,好熟悉。

是誰?

啊,艾可想起來了,是第六分隊的隊長,叫什麼來著?

那群家夥不是整天關在實驗室做研究嗎?

六、八、九,三個小分隊聯手對付她,還真是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