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大哥,一麵對著展昭擠眉弄眼做鬼臉。
“展副官,你一向心思縝密,辦事可靠,”喝到微醺的白家大哥見說不動自己小弟,掉轉矛頭側麵進攻,“跟小弟南征北戰這麼多年,我早拿你當我弟弟了,玉堂舍得讓你風裏來雨裏去,我可舍不得,幹脆跟我去廣州吧——來廣州跟我做生意,肯定比你現在的日子……”
話沒說完,白玉堂已經皮笑肉不笑地端了酒壺給自家哥哥滿上塞到他手裏,“哥,你就這麼當著我麵挖我的牆角啊?”
白金堂點點頭,端起來一口幹了反過來給弟弟也斟了杯遞過去,“我這不是征求他意見麼?你至於這麼緊張?再說我問的是雄飛又不是抓你,你急赤白臉地幹嘛呀。喲喲喲,白大師座跟我擺官架子,皮癢了?”
白玉堂笑嘻嘻地將接過來的酒一口悶了,指了指在一邊漫不經心嗑瓜子看戲的展昭,“這不誰叫他是我副官嘛。”
白金堂徉怒,伸過手輕敲了下白玉堂腦袋:“雄飛是你副官又不是你老婆,再說了,跟你這麼多年除了跟子彈炮彈較勁,你就不為他將來想想?”
“將來嘛——”白玉堂搶過展昭麵前的瓜子碟,隨手扔了一顆進嘴裏嗑著,挑起眉毛,燈光下看去竟是笑的萬分無賴,“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反正展昭絕對不會跟你走。你少動這個心思。”
展昭拿過桌上的另一碟點心專心開吃,似是對半醉鬥嘴小孩兒樣的白家哥兒倆見怪不怪,言語涉及到自己也隻但笑不語。
白家大少奶奶指揮仆人把東倒西歪的白大少爺扶回房的時候差不多已近半夜,展昭半拖半拽著明顯喝高了的白玉堂扯回他的臥室。
白玉堂下巴擱在展昭肩上對著他脖子吹氣,熱乎乎的氣息混著酒氣噴到展昭耳根上,展昭伸手把那顆礙事的腦袋撥到一邊,那人耍賴似的嘿嘿笑著摟著他的肩說:“今晚就住這吧,明天,明天我們一起回師部。”
“知道啦知道啦。”展昭扯掉白玉堂的外套,把人往床上一推,也不理那笑得傻子似的人,去盥洗室投了個熱毛巾,出來一看白大師長已經爛泥似的攤在床上呼嚕山響,展昭歎了口氣,認命似的蹲下`身給他擦臉。
相較家家戶戶守歲團圓,差不多人去樓空的白師師部宿舍冷清得連廖達的寶貝花草都無精打采。謝絕了邵子達邀約去軍營一起過除夕的陸仁嘉伸手撩了撩屋角花架上的一盆蘭草的葉子,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零點,大街小巷鞭炮齊鳴,1946年的春天到了。
20
遲遲沒下文的軍事會議定在元宵節當天召開。
對各部隊的軍官們來說,這年從開始就注定不會過得順心,正月十五這天的會議仿佛一個預兆,隱隱昭示著什麼。
從司令部出來,廖達揉著膝蓋對白玉堂說:“澤琰,我去抓個藥,讓司機載你先回去吧。”
“身體要緊,”白玉堂拉開車門示意廖達上去,“您就坐這車去,反正展昭還約我去一趟總務處談換裝的事,我讓他再開輛車來就是。”
總務處此時正熱鬧非凡,白展二人進來的時候幹事們正滿層樓抓人。處長見他們進來兩眼直放光,把皮尺往脖子上一掛趕忙走過來,“白師長你們來的正好,借您的副官用一下可以嗎?”
“幹什麼?”白玉堂狐疑地問,探頭往辦公室裏看了看,高矮胖瘦各色人等齊全,昂首挺胸由著幹事們抓著皮尺量來量去。
“幫忙試一下新軍裝的型號,看看合不合身,”總務處長笑眯眯地說,“今天剛改回來一部分軍官裝,我這不正愁找不到人來試穿嘛。”
白玉堂把展昭往前一推:“借你一刻鍾。”
“好事成雙嘛白師長!”處長一不做二不休將兩人一起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