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2 / 3)

「公主殿下!」她還要再說,傅長亭斷然打斷,聲調低沉,已是不容置疑的口氣,「眾口鑠金,還望公主自重。」

再然後,任憑那公主反複糾纏,性子剛硬如頑石的掌教大人絕口不再退讓,一句斬釘截鐵的「男女授受不親」氣得淩華跺腳離去。

掌教的臥房內,韓覘坐在屋角的椅子上靜靜聆聽,忽而勾起嘴角無聲嘲笑。清高孤傲的傅掌教,抵死不讓公主踏入你的院門,卻在自己的臥房裏藏一隻形容醜陋的惡鬼。傳出去,誰信?

那天晚上,有道童在房外敲門,「公主殿下請掌教去一趟。」

傅長亭的動作頓了一頓,而後繼續站在桌前整理韓覘用剩的膏藥,「夜晚不便,明日一早我就去。」

道童應了一聲,匆匆跑去複命。鬼魅坐在傅長亭身後情不自禁笑開。

傅長亭轉過身問,「你笑什麼?」

韓覘饒有興趣地打量他那張刻板正經的麵孔,「你真不知道?」

那位公主的名聲好像不太好。這是門外的小道童說的。文人才子,少帥英豪,都曾是公主的入幕之賓。

「……」

「你呀……」看他那莫名其妙的表情,鬼魅就忍不住歎氣,「真是個木道士。」

傅長亭放下手中的藥瓶,上前一步,自上而下俯視著他,「你笑什麼?」

「我笑你。」韓覘彎下眼,右頰上新結起的厚痂還是鮮紅的色澤,橫七豎八地盤踞在那張曾經秀麗白皙的麵孔上,「天下間,風流瀟灑的少年英雄有的是,年輕又俊俏的終南掌教卻隻有一個,真真是個稀罕物……」

話音未落,他忽然彎腰,鬼魅臉上的笑意還沒散去,眼如彎月,眸如星光。韓覘措手不及,傻傻看著道者越來越近的臉。

傅長亭的吻落在他的唇上,一如他的行事作風,直接幹脆,迅猛果斷,「終南掌教沒什麼稀罕。」

那什麼才是稀罕的?韓覘怔忡,半張開嘴,任由他的舌徑直探入。

平素舉止斯文的道士,此刻的吻卻強硬得近乎霸道。他俯身擁著他,唇舌不依不饒地苦苦糾纏,仿佛訴說無盡渴求。

喘熄間隙,他亦攬著他的肩緊緊不放,眉目深深,直直望進韓覘的眼,「你留下。」

三日後,公主起駕回宮。

傅長亭率眾弟子於山門外相送。臨行前一刻,淩華悵然回首,揚言要在終南相伴一世的女子,終究抵不過山間的孤寂清寒。

蜷坐在窗下的陰影裏,韓覘漫不經心地聽外頭的道童談論當日的情形。公主戀戀不舍的淚眼,掌教端方無情的麵容。

「心如止水,毫無雜念。這是神仙境界了。」不諳世事的小童咂巴著嘴讚歎。

鬼魅連連搖頭,不知變通的道士,公主下嫁這等天大的榮寵也敢推卻,這是要拉著滿山的大小道士同他一起誅九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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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換藥時,如此這般說給傅長亭聽。鬼魅的話語間帶著幾分譏笑,幾分調侃,語重心長,一派前輩師叔的口吻,「赫連峰沒有姐妹,淩華便是貨真價實的金枝玉葉。即使做不成夫妻,留幾分情麵在,將來也好說話。何必撇清得這麼幹淨?你終南派以後當真就沒有求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