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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咱們府上又要多一輛馬車了!嘿嘿,這回可以把前年的那輛送給馥鬱他們家了,馥鬱眼饞了好久……”

蘇清邊在表麵上微笑聽妻子說著馥鬱是怎麼的欣羨自家舒適的小馬車,邊不斷地腹誹:一年一輛,隻會送馬車,沒有其他東西了麼?

正確說來,蘇家這些年上上下下用的大小馬車,全都是越芻淩家出品,不過淩家的馬車雖然可以在蘇家行駛,那商號卻是蘇府的一個大忌諱。如果有誰敢不小心說一個“淩”字,沒被聽到還好,要是讓男主子聽到了,可就……

好在淩家送來的馬車從不在上麵刻印他們商號的標誌。否則,蘇大人一準要把所有馬車都拉到後院裏摞起來,放把火就燒得幹幹淨淨。

“這次又是什麼樣的呢?我猜車裏會有孩子們坐的地方……也許會有特殊的護欄?上次我寫信去說過這個問題,讓他注意一下來著……”姞月猶在興致勃勃地對著丈夫訴說自己的豐功偉績。

“來。”蘇清一臉假笑馬上就要撐不住了,他夾起一塊看上去就很好吃的小點心,輕輕地放在了姞月麵前的碟子裏,“吃完飯了就嚐嚐這個,我今早下朝的時候在回來的路上買的,聽說這家的小點心不錯。”

姞月立即忘記剛才的話題,感動不已地接了小點心,一口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咽下之後,頓覺餘香四溢,“好吃!”

“好吃那就多吃幾塊。”蘇清陰險地將姞月的嘴巴塞滿,讓她無暇顧及那個越芻的淩家馬車。

隔了幾天,姞月將最後一塊花樣精巧的點心吞下肚,意猶未盡地對身邊看著書的蘇清說道:“你什麼時候帶著我去這家點心鋪子一趟吧,我想挨個嚐嚐。”

蘇清笑道:“隨時都行。”

然後他就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姞月,她吃下的點心裏夾的肉末,其實是鴿子肉呢……

——殘忍!

【木頭記】

姞月想知道的事情一直都很多,比如蘇清的家庭情況、他當年怎麼參加的考試、後來又是如何進入刑部的。

不過她最想知道的是,蘇清究竟把那棵大樹怎麼了。要知道,那棵樹下就是他們初次見麵的地方,雖沒有很大的紀念意義,可好歹也是個“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啊。

依蘇清的性格,絕對會把樹砍掉,以消滅所有可能的隱患。但疑問就在於,依蘇清的性格,他還會在砍了樹之後不動聲色地用另一種方式告訴她,讓她趁早死心。如此說來,那棵樹早就該做成某樣東西放在蘇府的某個角落了。

那麼,是什麼呢?蘇府裏木製品不少,可哪個才是犧牲了自己身軀的那根壯士之木?

直到長子蘇台出世後,姞月才發現,丈夫再次翻出了女兒曾經睡過的嬰兒床。

莫非……

“怎麼又拿出來了?”姞月摸了摸那張短小的、四周都帶有護欄的床鋪。這還是蘇清按照她畫的圖,找來了木匠打製的小床,為的就是防止孩子滾下去摔著。

“因為想讓你記住它。”蘇清的那一笑,頓時讓姞月明白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你……果然把那棵樹砍了?而且,而且你還……你還把它做成了咱們孩子的小床?!”姞月哭不得笑不得地將兒子輕輕地擱在了小床上,“你真幼稚。”

蘇清道:“不過是想讓你死心罷了。”

——男人的報複心,有時候也很強。

【那一年的那些事】

事情發生在梧桐十五歲這年。

梧桐及笄禮前的幾個月,容家忽然無緣無故地被牽扯進了一個案子裏。本來就是個小案件,大家都沒怎麼在意,誰知接下來,刑部不由分說,雷厲風行地插手調查,緊鑼密鼓的行動鋪天蓋地一般地展開了。而這次衍生出來的案子,即便是蘇清,事先也沒有得到任何風聲。

沒過多久,容離的好友蘇清在朝堂上不知怎麼惹了皇帝,竟然被禁足在家中,不許外出更不許與外人接觸。

蘇清被變相地軟禁在府裏,幾天都沒睡好覺。他曾經親身經曆過那麼多的是是非非,當然最清楚其中的症結所在。刑部的調查還沒結束,就已經讓帝王動怒到此等地步,容家這次牽扯上的事情,一定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