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王莊的建築,祖屋通常位於臨街,在大門的旁邊,王甲王木的家,當然也不例外。祖屋正對著上房屋,王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看著那黑影依然保持著始終隱藏與環境的黑影中的夜行方式折到了祖屋旁,“咯”一聲輕響,再聽得“吱呀”一聲,竟然是打開並推開了門。

門隻推開了半扇,那人一閃而入。

在農村,祖屋裏,供奉著家譜,祖宗的神位,是家裏的聖地;但它同時也是老人們“等死”的住處,是相當於“門房”的最不受重視的所在。在規矩上,祖屋象征著一個家,其他的房屋可以任意拆遷,惟獨祖屋不能,所以祖屋也是最年代久遠,最老破殘舊之處。

---鵲橋仙

回複[27]:王木不相信神靈。但村裏人對靈牌、神位的重視程度,可達到荒謬的境界。於情於理,王木都不能坐視,更何況他已經拿定了主義擒下來人?

他悄無聲息地打開房門,閃身而出,迅速、無聲地走到了祖屋外,突然屋裏一亮,那人竟然膽大到點燃了放在供桌上的油燈的地步──難道這人竟以為家裏沒人?不怕發覺?

以行動而言,王木也懂得這種借環境隱身的方法,他自信沒被這人發覺,就向前移動了兩步,使自己可以清楚地看到祖屋內部。

一片烏雲遮掩了月色,夜,立刻變得一片漆黑,而祖屋內的微弱之光,也因此顯得無比明亮。祖屋內的景象,也因這光亮而變得毫發可鑒。

順著半掩的門向裏看,他立刻看到了一幅無比詭異、一生也難以置信的畫麵。

祖屋之內,正有人在蓋房子。

世間的蓋房,隻有兩種。

一種,是為活人居住的陽宅;一種,是為死人居住的陰宅。前者需要先打地基,然後一磚一石地壘建起來,後者也應先打地基,但這個地基卻指得是選擇方位、決定大小,它的建設,是挖土,沙石瓦磚的作用,與陽宅雖有相同之處,卻大體相異。

現在,祖屋裏,正有人在蓋冥房。

有很多的人。

那些人,自然都小得可憐,他們忙碌的位置,正在供奉著靈牌、神位的桌子之下。

供桌上那盞油燈的亮光,便宛若他們的陽光。在“陽光”下,這些人忙碌的井井有條。有的當監工,有的是勞力,其建造的方式也各自依靠實力。有的隻挖一個很淺的坑就了事,有的把坑挖地大點,深點,有的加注沙石,運送木料磚瓦,有的在坑內壘建平房,四合院,各式民宅,大殿、樓房。然後填土掩埋;有的則挖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坑,運來堆積如山的建築材料,在裏麵修建王宮般建築,然後以土覆蓋,堆為土丘,再在丘上種花草樹木,形成土山。

桌子下的土地,象極了一個大千世界。

忙碌的人們,在油燈亮光下,顯得既疲憊又歡娛。

突然間一陣忙亂,宛若供桌下的人們遇到了末日般,人們爭相逃竄,消失在已經建成的或者正在建設的冥房中,“遼闊”的土地上,就隻剩下了一個高高瘦瘦的漢子,手中持著匕首,目光猶如寒冷的冰塊一般,抬頭望向驚訝而恐懼的王木。

那雙眼睛,象狼,象鷹,象蛇,象一切既凶狠殘忍也可怕可懼的動物。

拎著斧頭站在門外的王木不覺怖然呆祝

──那個人,正是引他來的黑影。

“我需要一棵樹!快砍來!”

一個細微的命令,忽然傳出,這命令居然有種無法言傳的威力,讓人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