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3)

王甲輕咳一聲,偷偷捅了捅王木,意思是“嘿!她看上你了,還不快過去!”王木佯做不知,目光移向正前方。

被人愛的滋味,無疑是幸福的。但類似於這類場合環境下,暗含“不可能”的愛,卻隻能令被愛者感到“很有趣”。而在愛人者來說,那卻是一種必然的遺憾。

王木不想把“有趣”與“遺憾”聯係起來。

那或許僅僅是因為,他有過、曾有過,——不止一次的遺憾!在眼望前方的同時,他忽然想到:——紜紜眾生,濁世紅塵,或許每一個人都在不經意中被他人注意過,成為他人記憶中的一段往事。人生,就是在這種有意與無意之間,悄然度過的。

他想起了很多個偶然邂逅的人。那些人,是否知道自己已成為別人生命中的一部分呢?那些人,是否也象他一般,不甘寂寞,卻也隻能平凡地度過一生呢?那些人,是否會象個破碎於大海中的肥皂炮般,象飄搖於秋風中的黃葉般,隱於人海,永不複現呢?

但是,即使那些人其實並不平凡,可對他而言,對於其實並不了解甚至根本沒有一點印象的人而言,那些人縱然是個大人物,又與一粒塵埃、一個肥皂泡、一片落葉,有什麼區別?就象西方的一句格言:“假如樹林裏倒下了一棵樹,而有沒人知道,那麼它真地倒下了嗎?”那些人的存在與否,與更多的人又有何關係呢?

人,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但“世界”,卻是由這個人與他有關的“世”與“界”構成的世界的大小,就隻在於你接觸過的人,經曆過的事、遭遇過的場合是“大”亦或是“斜,曾在多少人的“世界”中存活過。

——我生存著,我生存在地球上,但地球、但生存,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什麼叫意義?

他忽然明白了宗教為何會興盛不率,神秘事物為何總會令人感興趣、象哥哥王甲這類的迷信者為何會層出不窮的原因。也象是忽然明白了為何哲學家、藝術家容易走向精神錯亂……---鵲橋仙回複[42]:車裏的人,始終都很安靜。

在王木思索的時候,王甲忽然留意到一點古怪:——那幾個老頭老太太,平均每三分鍾抬抬頭,看看車窗外的場景,看看車裏的人,打個哈欠,露出隻有一兩顆牙的嘴;看向王甲王木的方向時,都會暫停一下,張張缺牙的口,象是想打哈欠,卻又忍了下來。

——奶孩子的婦女,平均每五分終要拍派懷裏的孩子,把奶頭塞進孩子的嘴裏停留數秒後再拔出來。

——幾個青壯年男人,都在昏昏欲睡,這個人的鼾聲一落,那個人的鼾聲便起,其中的一個人會抬頭看看售票員,十分有規律、有節奏。一次輪回下來,總有一個砸砸嘴。

——開車的司機,專心致致,始終隻見背影和偶爾活動的手臂。

——年輕的售票員,看完王木後就回過頭,臉色脹紅,然後又偷偷打量兩人,再變得膽大,盯向王甲和王木,臉上散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