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7章 蒲甲便是李楨,李楨便是蒲甲(1 / 2)

蒲甲眉頭蹙起,小心翼翼比劃道:“不好喝嗎?”說完,他低垂下頭,舀起一碗魚湯,喝了一小口,味道濃鬱,鮮美甘淳,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異樣。

他放下手中的湯匙,比劃道:“你不喜歡?”

長歌卻答非所問:“這湯你燉了多少個時辰?”

蒲甲比劃道:“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從昨晚醒來之後就開始熬湯了!

長歌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複雜,緩聲道:“你是刻意為我熬的?”

蒲甲猶豫了一瞬,點了點頭。似想到什麼,他繼而又比劃道:“你身體虛弱又懷有身孕該好好補補!”

長歌也不答話,隻是靜靜地望著他,蒲甲被她看得有些坐立難安,隻得用吃飯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就這般靜謐了許久,久到飯菜開始轉涼,蒲甲不得不提醒她時,長歌這才移開了目光。

吃完飯已是辰時,蒲甲收拾好碗筷按例去劈柴。

長歌靜靜站在窗旁,看著屋外那忙碌的身影,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那熟悉的聲音:“若是你離開了我,那我便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也沒有了嗎?”長歌輕輕低喃了一聲,仿似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蒲甲轉過頭,她心裏極細微地顫動了一下,又猶自轉過了身,往屋內走了進去。

蒲甲過了習法術的年齡,無論長歌如何教都進步不大,好幾次,長歌想將他帶離這裏,皆被他婉拒。

時間就這般靜靜地流逝著,長歌未曾問蒲甲為何一個人呆在這裏,蒲甲也未曾問長歌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兩人像隨風漂泊的浮萍相互陪伴著,好像徹底與世隔絕了開來,日子雖簡單卻溫馨閑適。

一轉眼,便已過了兩個月有餘。

長歌身姿纖細,腹中的胎兒雖有五個月了,小腹隆腫得依舊不是很明顯,為此,蒲甲苦惱不已。他唯恐自己苛刻了長歌,每天熬著各式各樣的補湯,直到盯著長歌將那些湯全數吞下才鬆了口氣。可就是這樣,長歌依舊纖瘦無比。

近些日子,長歌喜歡上了吃酸。

蒲甲便一次性將方圓數裏所有酸的野果子全部都摘了回來,堆得整整幾大籮筐,長歌胃口極好,隻用了不到五天的功夫便將那野果子吃的一幹二淨。

天氣連綿不斷的下雨,山內有很多地方發生了坍塌,想去遠些地方采摘野果難如登天,長歌孕吐的反應越來越明顯,又沒有酸的東西養胃,未過多久,整個人已經有些消瘦了大圈。為此,蒲甲頗感愁苦。

夜色漆黑。

“嘔!”一聲低沉地悶響劃破了寂靜。房門“哐當”地一聲,被人從外推開,衣衫整齊的蒲甲神色焦慮地走了進來,見長歌臉色蒼白的扶著牆壁,神色有些痛苦,他蹙了蹙眉,突地轉身,冒著大雨跑了出去。

長歌蹙了蹙眉,下意識地開口問道:“蒲甲,你去哪?”然而,回答她的除了那淅淅瀝瀝的大雨再無任何聲響。

長歌本想追上去,身體實在是太難受了,她連站起來都有些吃力,隻得作罷。蒲甲這些日子法術進步雖不大,但憑借他在這荒郊野嶺生活這麼久,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胸膛的氣悶終於舒緩,長歌抬步往床榻走去,身後有腳步聲響,她轉首,便見蒲甲渾身濕淋淋地闖了進來,然後將手中捧著幾個酸梅遞到了長歌的麵前。

他渾身滴著水,剛毅分明的臉泛起一絲緋紅。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很顯然,是跑回來的。

長歌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心裏五味雜糧:“冒著這麼大的雨跑出去,你就是為了尋這幾個野果?”

蒲甲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酸梅遞進了幾分,示意她快點嚐嚐。

心中似有什麼快要溢出來,長歌慌忙地低垂下眉眼,伸手,從他手中拿起一個酸梅張口咬了一口,酸澀入口,那股幾欲想要嘔吐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望著蒲甲緊張的眼神,她素來平靜的臉泛起一絲溫柔之色:“謝謝,我已經好多了!”

蒲甲緊繃的弦鬆了幾分,他將那些野果遞到長歌的手中,又猶自走了出去。

自從長歌來到之後,這間屋子便由長歌居住,而蒲甲便在外麵搭了個小草棚,晴天還好,每逢下雨,有狂風之時,便會有毛毛細雨飄近,縱然蓋著被子吹得仍舊有些冷。

在蒲甲剛欲走出屋子之時,長歌的聲音平緩響起:“今日的雨有些大,你便睡到這屋子裏麵吧!”

蒲甲頓住腳步,轉首望她。隻見長歌素手一拂,地麵上就多了一床厚厚的床鋪。

長歌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道:“你的衣服已經濕了,記得睡之前先換掉,免得著涼!”

蒲甲愣愣地望著長歌,長歌已猶自轉身,走至床榻躺下,輕闔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