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記載著前世今生及人一生中的姻緣,你可還記得這裏?”長歌望著閃爍著金光閃閃字跡的三生石,輕聲開口。
花無憂目光幽邃地望著三生石沒有出聲。
長歌也不奢望他會在此刻出聲,她走到三生時旁,將手輕輕地放在了冰涼的石壁上,那石壁上頓時浮現了她與李楨的名字,每一筆,每一劃都雕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長歌唇角泛出一絲笑,柔和道:“這是我與你的名字!”她轉頭望著花無憂,“無論你想怎麼否認,這也是不能抹滅的事實!”
花無憂移開視線落在了她的臉頰上,看著那張蒼白年邁的臉慢慢浮現出了一絲盛人的光華,他身體輕輕頓了一下,瞬即又轉開了視線。
“誰說這是不可抹滅的事實?”冰冷到極致的聲音從他口中溢出,花無憂大步走到了三生石旁,抬手,那掌背頓時猶如利刃一點點地將他的名字從三生石上麵抹去。光華漸漸黯淡,長歌愕然地望著他,伸手去製止他的動作:“你做什麼?”言語之間既然有一絲急促之色。
花無憂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擋住了她。手迅速往三生石劃下,他的名字徹底的消失在了三生石上。長歌怔怔地望著那光華漸漸黯淡直至轉化為最初的平靜,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失魂落魄地退了一步。
她眼中有淚水瞬間凝聚:“你把它給抹去了!你就這麼把它給抹去了……”
花無憂眼波輕顫了一下,麵色冷漠地轉過身背對著她:“我隻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命中注定的事!縱然我們曾經有,也在百年之前那場大戰之中消失殆盡了!”
長歌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去,花無憂將袖袍往後一拂,掠過她,大步離去。
清風吹拂而過,打在臉頰上帶來了清晰濕潤的芬香,有遊魂又相繼湧了上來,長歌被眾人擁擠著漸漸退到了外圍。她目光空洞地望著三生石,看著眾多遊魂感歎著自己的前世今生,突地,不知怎麼,她猛地推開眾人衝了進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命中注定之事能夠輕易改變!”長歌變化出一隻鋒利的匕首在三生石上努力地雕刻了起來,“縱然改變了,我也要逆天改命!”
三生石源於上古時期,石壁光滑如潔。所以,無論長歌如何試圖在三生石上刻下花無憂的名字,總會在劍尖觸碰到石壁的那一刻莫名滑落下去。
長歌心開始淌血,她失魂落魄地望著麵前的石頭,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刻不下去!怎麼會這樣……”
有男人不耐煩地提醒道:“婆婆,您若是實在閑著無事可以在一旁去嗎?那邊有大把的時間任由你雕刻呢!您別在這打擾我們看三生耽誤我們投胎啊!”
“是啊!是啊!”其餘的眾人紛紛點頭附和。更甚是有人直接拉開了長歌,長歌滿心的心思投寄在三生石上,一時不備,被人拉開,她腳步蹌踉地往後退了數步。
很快,便被後麵的眾多魂魄蜂擁而上,相互擁擠著,長歌被後來的人一路擠出,不知是何人推了她一把,她一時不備,整個人給擠到了最外圍往地麵的方向撲了下去。
長歌身上傷勢本就沒好,現在又滿心沉浸在傷心絕望之中,忘了自己會使用法術,正當她以為自己就是跌入地麵之時,腰間被人用力一攬,她隻覺得眼前一晃,待她看清,人已經落入到了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之中。
熟悉的臉龐入眼,長歌身體幾不可覺地僵了一僵,她伸出手,瞬即推開了眼前的來人。
“長歌許久未見還是同往常般與我那般生分!”天帝微微笑,手中的玉扇不禁地敲和了起來,俊朗的五官浮現出絲絲哀傷,好像很是痛心。
白聘的死雖不知是否與他有關,但百年之前他聯合瀲灩利用她一事,長歌亦不想與他過多糾纏。
“你認錯人了!”她冷漠而疏離地開口,話說完,她抬步就走,天帝玉扇啪地一聲輕輕關合,攔住了她的去路。
天帝輕緩地開口:“對於天族未來的天妃,本帝又怎會認錯?”
他抬步走到了長歌的跟前,看著她滿是老褶的肌膚,蒼白如同枯草般的頭發,視線最終落在了她右邊臉頰上那滲人的傷疤上,眼眸微微一凝。
他聽聞長歌被人毀了容,廢了修為,成為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婦,起先,他還不信,如今,親眼所見,聲音當即冷了幾分:“誰將你傷成這樣的?”言語之中,滲人的寒意毫不掩飾的宣泄而出,瞬即,想到了什麼,他又道:“是花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