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贏了,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最終,我隻能選擇妥協,我不敢拿劉輝的小命開玩笑。

吳方石輕輕一笑:“我想要你做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要不要韓蕾再給你說一遍啊?”

我轉頭去看蕾姐,卻發現她已經背過了身去,根本就不看我。

我也不說話,就等著蕾姐自己反應。

等了大概四五分鍾的樣子吧,蕾姐突然說,小仲,你走吧,我不想逼你,不過你要保證,不能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

我聽到她的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抖,帶著一種哭音。

我的心一下就縮緊了,踏前一步,衝口就道:“蕾姐,你對我好,我這人也沒什麼本事,隻要你用得上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蕾姐不答,隻是對申屠道:“申屠,你把他送走,我……”

吳方石歎了一口氣,問道:“韓蕾,你是真的準備已經忘記他了?”

“那要不然怎麼樣?我相信他也不希望我整天以淚洗麵吧?”

“可是你怕你忘記了我們的目標啊。”

“不可能,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他打開了漆黑的小屋,卷著春日的陽光,給我帶來的溫暖,我會在心裏記住他一輩子,但我也會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嗬嗬,我見過無數的女人,她們一旦忘記了前一份感情,就會徹底斷絕,相對來說,反而是男人,在感情的割舍上更加困難一些。”

被申屠送出來的時候,我又聽到了蕾姐和吳方石的爭吵。

王敏和冉明也跟著出來了,冉明捧著自己的平板電腦,厚厚的玻璃鏡片下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我:“白癡,回去之後小心一點,記住這次的教訓,不要相信任何人。”

“哎呀,你跟他說什麼呀,就他那性格,怎麼可能會懷疑別人,咱們還是來說說我改名字的事情吧,你說我是叫王白之好呢,還是叫王放之好呢?”王敏打斷了冉明的話,拖著他一邊走,一邊打著哈哈。

“都跟你說過了,王白之聽起來就像王白癡,不過王放之也不好聽,還是叫王敏最好了。”

二人吵吵鬧鬧,看得出來,他倆的感情其實不錯。

申屠半扶半挾持地,將我弄上車,開車送我回到了市區。

臨下車的時候,申屠突然對我說:“唐仲,我知道這次的事情,可能讓你很生氣,不過你不要怪蕾姐,這些年她真的很苦,而且她這次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否則以你的性格,隻怕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的臉一下就黑了。

蕾姐玩我也就罷了,你還在幫她說話?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自己不會去查嗎?”

申屠開始發動汽車了。

我從車窗探進去,按住了方向盤,死死地看著他:“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打啞謎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哼?直說?說了你隻會怪我多嘴。”申屠冷笑一聲,推開我的手,“放開。”

“我不放,除非你把話說清楚。”

申屠看起來想動粗,不過一秒鍾之後就忍住了,搖了搖頭道:“注意你的身邊吧,小子,有些對你好的人,可不是真的對你好。”

對我好的人?

我的腦子裏立即浮現出兩個人來,一個是蕾姐,另外一個,毫無疑問就是蘭姐了。

蘭姐對我的好,已經不用贅言了,借錢給我還高利貸,提攜我當雞頭,甚至新店還沒開張,蘭姐就已經把我送到絲音山莊去學習,就為了培養我。

可以說,蘭姐對我的好,甚至超過了蕾姐。

“你是在說蘭姐?”

“我什麼都沒說。”

申屠趁我分神,推開我的手,發動了汽車。

我怔怔地看著申屠開車離去,腦子裏一團亂麻。

難道蘭姐有問題?

可是她對我那麼好,她就算有問題,圖我什麼?

在我轉行之前,我一文不名,做的工作也是酒店裏最底層的工作。

說蘭姐圖我的家庭?那更不可能了。

我爸媽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老兩口還做點小生意,後來我上大學那會兒,學費壓力大,老爸就把生意停了,跑沿海地帶打工去了。

我覺得,蘭姐不可能有問題。

可是想起蕾姐給我的教訓,她那多次重複過的話,又再次浮現在我的耳邊——不要相信任何人。

走了幾步,我就忍不住掏出了手機,翻出蘭姐的電話。

我很想打給她,手都快按到撥號鍵上了,最終卻又猶豫再三,還是將蘭姐的號碼翻了過去。

蘭姐……蕾姐……我到底該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