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板的囂張程度,真是我見過最厲害的犯罪分子。

他在明知道我是一名“警察”的情況下,居然當著我的麵掏槍,甚至要把楊先生拉下去私自懲處,可見他根本就沒把我警察的身份放在他的眼裏。

這讓我更是警鍾大響,這樣的犯罪分子,要麼就是個瘋子,要麼就是有所依仗,而我更傾向於後者!

我現在就想看看沈雲海到底是什麼反應,剛才他跟楊先生極為隱蔽的眼神交流很短暫,甚至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但我還是覺得,那是他們在進行交流。

當時楊先生倉惶而又恐懼的眼神,四下裏都看了一眼,像是很正常的求救,可我就是覺得,那是在給沈雲海發信號。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想,說不清理由,就是一種直覺而已。

接下來的發展也是乎印證了我的猜測,沈雲海表現得沒有以前那麼淡定了,我注意到他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咬牙齒的動作。

人的頜骨動作是可以通過麵部的細微變化觀察出來的,我因為特別在意沈雲海那邊,所以就看得十分仔細。

楊先生被抓出去之後,正在承受非人的虐待,具體發生了什麼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隻能聽到慘叫聲一陣接一陣的傳過來。

受到影響的不僅僅隻有沈雲海,其他賭客也同樣如此,幾乎所有人的表現都是大失水準,失誤頻頻,就連不遠處觀戰的看客們,你都會偶爾發出的聲的議論。

沈雲海咬牙齒的動作,幾乎跟楊先生的慘叫同步,這證明我的猜測沒錯,被抓走的楊先生跟沈雲海之間絕對有聯係。

就這麼過了大概十來分鍾,氣氛還是特別壓抑,就連牌桌上的交談,也都幾乎停頓了。

之前賭客們還會用言語試探一下對手,看看對手是不是在詐牌,用猜測的語氣請問對手是不是順子、同花之類的。

現在堵著上安靜極了,連基本的“call”和“跟”都沒人喊了,大家隻是麻木的丟籌碼,麻木的跟進,顯然心思根本就沒有在牌桌上。

我趁著這個機會,狂贏了一波,把輸掉的成本基本上都撈了回來。

偶爾在我觀察沈雲海的時候,會發現他似乎是在思考,但眼神根本就沒有在牌桌上。

到得後來,楊先生的慘叫聲越來越小,我敢肯定,那並不是因為折磨變少了,而是因為楊先生的精神、意誌,還有體力都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的慘叫變得嘶啞無力,但賭桌內大多數人的心,都已經隨著他的體力消失而跟著不見了。

沈雲海的猶豫很明顯,不一會兒,武老板再次進來了,進來之前,他應該洗過手,但是那淡淡的血腥味,你就瞞不過我的鼻子。

他一邊擦著手,一邊隨手將手帕扔在地上:“好了,敢於在我這裏出老千的混蛋已經被我們料理好了,各位可以安心繼續玩你們的遊戲了,希望各位愉快!”

賭桌上很沉默,沒有一個人敢主動回應他。

有一個漢子湊到武老板耳邊,低聲悄悄解釋了幾句。

武老板露出恍然的神色,卻沒有覺得絲毫的歉疚:“各位不用擔心,我是一個講原則的人,我這裏的規矩也很簡單,能在我這裏贏錢,是你們的本事,不管你贏了多少,我都會安全的把各位送到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這是我應盡的義務,畢竟大家來我這裏玩,是看得起我,相信我武某人。但是如果觸犯到我的底線,那我武某人肯定也不會客氣,而我這裏最大的底線,就是不能出老千,誰敢在我的地盤上出老千,我讓他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他有牙切齒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懷疑他的凶狠,與其出老千所要付出的代價。

我心裏不由暗自慶幸,還好我一開始沒有出老千,否則可能正在遭受折磨的就不是楊先生了,而是我!

“對於今天給大家造成的不便,我在這裏表示歉意,各位離去的時候可以收到一份我們的小禮物,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好了,話就說到這裏,我就不打擾各位玩兒牌的雅興了,請繼續吧!”

我手裏玩弄著籌碼,心裏在思考著,武老板這一次的殺雞儆猴,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呢?

暫時不知道,我現在也不敢去想那麼多了,隻想好好堅持下去,至少堅持過這一次的賭局,然後離開這裏,再也不要出現。

就在這時,我旁邊有人猛的站了起來,是沈雲海。

“別動!警察!通通把手舉起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我訝然的看著他,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這家夥是瘋了嗎?明知道武老板如此囂張、肆無忌憚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拔槍,而且還說自己是警察,他是在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