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3)

“你是怎麼做的?”

“我什麼也沒有做。”池央說。“就像傳染病。我很抱歉。”他的語氣充滿歉意,但化了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它不會讓你死,隻會讓你生不如死。可是……事到如今,我倒是願意幫助你。”

“幫助?你能讓我複活嗎!”

池央瞥了他一眼。“你並不像我變化的這麼嚴重。你可以偽裝成與常人無異。”他的手指在桌上一個盤子上麵撫過。“化妝!”他說道,指著他麵前的這些瓶瓶罐罐。“用這些方法。我會讓你過正常人的生活,什麼都不差。”他從一個瓶中取出一點膏狀物塗在嘴上,嘴唇顯現自然的光澤,他微張嘴巴把剩餘的膏體塗在嘴唇的裏麵,貝歆淼看到他的牙齒很白,顯然也修整過。他的嘴唇漸漸呈現一種肉色的微紅。“你想試試嗎?”

見貝歆淼不語,池央輕聲說:“現在要責怪或仇限對你又能有什麼用呢。不妨接受我的好意。”

“告訴我,這到底是他媽怎麼回事!”

池央係上領口最麵的那顆鈕扣。緩緩地從桌前站起來。“今天能看到你,我很高興。”

……

離開池央那裏,貝歆淼覺得自己就如同一隻孤魂野鬼。

他站在樓頂,思索著自己的去路。

天地雖大,卻是他不該存在的世界。

他甚至還不如一隻鬼魂,鬼是不能被人看見的,不必費心思偽裝自己。他卻能時刻被人看見。不得不努力裝成常人的樣子。

他張大雙臂,終是沒有從樓頂跳下去。因為他死不了。

他直奔唐冠的家。既然他無法真正死去,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努力向活人靠攏,像活人一樣追求生活的意義。彌補他短暫而毫無意義的人生的缺失。他依舊可以完成他生前未完成的事。

開門的竟是一個中年男人。

“你找誰?”

貝歆淼驚的說不出話。

“是找我的,他是樓下的鄰居。”唐冠跑過來。貝歆淼轉身就走。唐冠追出來。“那是我爸爸,他忽然回來了。不過他馬上就走。”

“我一會兒再來。”貝歆淼下樓去了。回到自己的地下室,他僵直地坐在麵對小窗的椅子上。慢慢從口袋中掏了一隻小瓶子,這是池央送給他的。

望著小瓶發了一會兒呆,將瓶子扭開,取出一點膏體塗在手背上。漸漸地手背呈現出一種自然的淡肉粉色。

‘你比我好的多。’池央的話還在他耳邊。“你的一切都還完好無損……’

‘它不會讓你死,隻會讓你生不如死。但你可以擺脫……隻要你能做到……’

‘讓我幫你……’

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為池央隻是在那裏自說自話。

他並不覺得自己還有什麼希望。池央的話最後被他理解為,即使他成了一隻僵屍,他依然可以擁有生活。這他媽的算是鼓勵?還是什麼!

他將那個小瓶打開,取了一點塗在嘴唇上、臉上,手臂上……

一個男人的兩條腿從頭上方的小窗外麵走過去,一分鍾後,‘鐺’的一聲響,有什麼東西打在他的窗子上。他從椅子站起來,到鏡子前打量一番,拎起一隻塑料袋走了出去。

唐冠正站在半開的門外。高興地對他招手。“我爸爸走了!快來。”

貝歆淼隨唐冠走進他的家,將門關上。“他這麼快就走了?”

“他總是這樣的。總是要出差。”唐冠拉著貝歆淼的手胳膊走到餐桌前,那裏擺了許多速食罐頭。“一起吃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