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邊盆栽,上麵有一朵紫色的小花,花瓣半閉半合,在這個有些寒冷的夜裏,不知道是應該開放,還是蜷縮起來。
江源卻沒有遲疑,他微微一笑,“雲薇,受委屈了吧?”
不知道怎麼的,聽到他這句話,她忍不住鼻子一酸。
是委屈,她沙啞著嗓子跟客戶說話,可是客戶就是不肯聽她解釋,折騰了一晚上,她也沒有聽到一句關懷,也不知道是天氣冷,還是靜脈輸進去的液體太多,她整個人就像泡在水裏,冰涼冰涼的。
在人前她盡量地隱藏身體的不舒服,站在外麵冷得不得了,連一個寒戰都不敢打,就是為了能各方麵表現得體,讓客戶滿意,挽回客戶,得到原諒。她其實是委屈,隻是不願意表現出來,讓別人笑話。
但是江源又不會笑話她。
“沒有。”她吞咽一下,聲音悶悶的。
他才不會相信。
“我知道,那邊的項目主管是業內有名的脾氣差,我沒想到你會和她碰上,如果我早知道,就早點幫你,你一定能順利過關。”
雲薇低下頭,“不是,是我先遲到的,也不怪她。”
“雲薇。”
“嗯!”
“生病了,怎麼也不告訴我,還要我千方百計地去打聽。”
雲薇笑,小區裏新安裝了霓虹燈,在黑暗裏一閃一閃的十分好看,就像是夜幕下的繁星,她想起江源在樓下等他時的情形,她從樓上往下張望,就算是他站在黑暗中,也那麼顯眼,雪白的襯衣,就像鋼琴上的琴鍵,雪白的優雅,“反正我這邊發生什麼事,你都知道。”
“我是知道。”''
“你還知道我認識費教授,好像所有事你都會算在我前麵。明明在美國,卻像在國內一樣,對什麼都那麼清楚。”
江源笑了,“無論你那邊發生什麼事,都會有人告訴我。”
雲薇睫毛顫起來,“你不覺得這樣不公平嗎?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在一次次地騙我。”
他仿佛輕輕地歎口氣,“雲薇,這個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是公平的。”
“給我做催眠,又安排我去哪裏生活,然後又遇到我,這些是不是你早就想好的?”
江源靜謐了一會兒,“是,都是我早就想好的,一切都是按照我設想的進行,讓你遇到我,然後再騙你,讓你喜歡我。”
“你真可怕。”
“我從小就工於算計,已經不是你一個人這樣說我。我15歲那年選擇去哪個高中上學,我去找了那個學校的校長,告訴他我保證能考上某大學,讓他給我8萬元,我就去他們學校,那時候學校都追求一流大學的升學率,雖然我開的價碼不低,但是他們還是同意了。從那以後我就學會了算計,這些年,我身邊的所有事都在我掌控範圍內。”
他頓了頓,“雲薇,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聽我說一些你能接受的理由?”江源笑了,“雲薇,我這樣一個人,故意想要騙你,不會有什麼理由。”
雲薇的手輕輕顫唞,“我喜歡吃的東西,我做事的習慣,我想什麼你都那麼清楚。”
江源說:“要騙一個人,首先要了解她。”
“我想起來一些事,包括我在醫院的那段時間,你陪在我身邊。”
江源說:“那是因為你父母去我家,正好看到了我,你當時情況不好,所以讓我常去看看你。”
雲薇笑,“我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在醫院照顧我。”
“一開始我本來隻是抽空去看看你,可是後來你變得很黏人,那段時間.我正好有時間……”
雲薇笑容有些勉強,“江源,我還以為,你會說,後來你常去,是因為你常得喜歡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