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位小兄弟,我跟你很熟嗎?”我忙不迭地打開他的手,又心虛地瞄了眼悟空。

完了,那猴子笑得越發詭異,我開始覺得背上發毛。

“我叫刹那。”少年微微慍怒,“我是這天竺國的皇子,你們都得尊我殿下。”

“是,是,殿下,你快回去吧,我就不勞你費心了。”我點頭哈腰,隻覺得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快要將我燒出兩個洞。

“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帶你回去療傷。”刹那強硬起來,伸出手又想來拉我。

這時我肩膀上卻突然傳來一股力道,讓我不由自主向前踉蹌幾步,被悟空一把接住。

“療傷?”悟空懶洋洋地嘲笑道,他的手在我背上輕輕一拍。

傷口消失了,連衣服都完好如初。

刹那被嚇了一大跳,他的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九)

“打你個小人頭,打你個不守婦道,打你個紅杏出牆。”

三藏很落魄地一個人蹲在牆腳打小人。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悟空,悟空聳聳肩,也微微笑起來。

冬日的太陽特別高,白白的一小點,淡淡的暖。

八戒坐在長凳上,一邊溫和地回答著僧人們的問話,一邊輕輕地撫順小白龍的毛。

而沙僧,正在給刹那講著西行路上的種種奇聞異事,刹那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倒抽冷氣道:“嗬,真的嗎真的嗎?那妖怪真的有九個頭四個身嗎?那妖怪真的能噴火能駛水麼?

久別重逢,沒有預想中的歡呼,也沒有擁抱,一切水到渠成般自然,就好像小孩子出去玩了一天後回家吃飯,再自然不過。

我也愉快地笑了起來,這種感覺,最最讓人安心,最最讓人喜歡。

這時一直被大家漠視了許久的三藏陡然跳了起來,猛地一拍腦門,眼睛開始閃閃發光。

“對了,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為什麼我沒早點想到呢?”他咋呼著,又開心地笑起來,大叫道:“我親親的好徒弟們啊,快給我找把鏟子來。”

“要鏟子幹嘛?”我好奇地插了句嘴。

三藏早把剛才的事情忘得幹幹淨淨,他滿臉快活道:“這裏不是叫布金禪院嗎?佛家經典上曾說,布金禪院乃是以金為磚,布滿園地的呀!徒兒們,今兒我們可要發達啦~”

他一邊說一邊迫不及待地就用手去搬動那地上的青石板塊,旁邊的和尚見了,不覺哈哈大小起來,且笑且道:“這位高僧,我們在這裏修行幾十年了,別說金磚,就連一絲兒金粉都未見——”

他正說著,地上突然一聲響動,那被三藏死命搬動的青石板塊竟徑直往右邊緩緩滑去,露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裏麵一片漆黑,陣陣冷風陰陰地刮了出來,瘮起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藏寶洞?”三藏激動地大呼起來,他正要迫不及待地往下跳,八戒慢悠悠地說道:“像這樣的洞穴,裏麵一定是機關重重,白骨森森的。”

三藏一個踉蹌,險險站住。

他眼睛咕嚕嚕一轉,對著悟空道:“好徒兒,你先下去。”

悟空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嗬欠,“我又不想要什麼金銀珠寶,幹嘛要下去?”

三藏扭著身子,“空空。”

……

“果然還是這招最有效。”三藏撓著頭,嘻嘻笑起來。

(十)

陰暗潮濕的洞穴,汙血死屍的氣息。

風很陰很冷。

“悟空,你幹嘛將我也一起拎下來?”我跟在悟空背後,埋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