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睬他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幅畫。就好象,對著鏡子一般。

鏡中映出的卻是自己的前世的容顏

那種感覺,居然不是奇怪,而是悲傷

淡淡的悲傷

悟空突然拿過我手中的畫,徑自走到棺材裏老頭子麵前,“老人家,可否告訴我們此畫的來曆?”

那老頭子就當渾然沒聽見一般,繼續費力地撕咬他的雞腿

悟空倒也不惱,他隻是微微一笑。“老人家,你已活了一千三百一十九年吧。”

老頭子啃雞腿的動作突然停下

悟空像猜透他心思般,又道,“你想死,但是偏偏死不了。”

老頭子抬起他,看著他。

“你苦尋無燈大師,是因為你相信,隻有無燈大師才能讓你死,才能將你從永生中解放出來”

老頭子嘴巴已張大得可以放下一個鵝蛋了

“哎喲我的媽啊。”他驚歎道,“你這個小毛猴說話咋這麼準呢?”

悟空額頭上陡然冒出黑線

我們幾個飛快端來小板凳,整整齊齊坐成一排

“快下注!”

“我買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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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已有一千一百多年的曆史了。”老頭子回憶道。

“而畫這幅畫的人,就是和無燈法師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

我心中微微一驚。

一千一百多年?

正是在這一千一百多年前,釋心隨一和尚離去。

“那個年輕人什麼樣子?老人家你可記得?”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有道不真實的味道。

“不記得了。”老頭子搖搖頭,“隻記得好象是一個眉目清秀,性格溫和的男子。”

“那他的名字呢?你知道嗎?”我不死心地追問

仍然是搖頭。

“那年輕人一天到晚幾乎不說一句話,”老頭回憶著,“但是他畫畫,他在我這裏住了九天,就畫了九天的畫。”

“你看,”他向書桌示意,“那些用紅色絲線紮起來的就是他所作的畫。”

我靜靜地走過去,一幅一幅打開。

第一幅,是她。

第二幅,是她

最後一幅,還是她

每幅畫上都有字。

汝愛我心,我憐汝意,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執著纏縛。

由於年代久遠,那些紙張發黃枯幹,一打開就片片碎去。

陽光很好,好得可以看見空氣中浮動的細微塵埃。

我覺得有點頭暈目眩,又安靜地走了回來。

“你沒事兒吧,小白?”八戒關切地看著我。

我搖搖手,對著那老頭子道,“講點其它的吧,老人家,你為什麼會活了一千多年呢?你應該隻是一個凡人吧。”

老頭子眼睛一瞪,“你以為我想活這麼久啊,真是的,都成地地道道的老不死了。”

“不講就算了。”我無端端心中煩躁起來。

那老頭子看我發火,反而咧開嘴笑了起來,“小姑娘脾氣倒挺衝,好,那我就告訴你吧,我是喝了不老泉的泉水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不老不死,一千多年。”

我們大家全部很懷疑地看著他。

“不死是肯定是真的”

“可是,不老?難道你從一生下來就是這樣子?”

老頭子很鬱悶

“這白胡孜孜不倦,是我自己粘上去的。”

“這皺紋,是我自己畫上去的。”

“這牙齒,是我自己打落的。”

“隻有這頭發是它自己愁白的。”

我們全部聽得目瞪口呆。

好半天,三藏才猶豫道:“老人家,哦不,年輕人,也不對,嗯,那個……”